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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王莽终于取得了这个天下最高的权力。再没有任何人拦在他的面前,与他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他的意志,终于能够化作让整个天下都必须遵从的声音,响彻这片大地。

可——即便已经没有了阻挠,王莽理想中的那个新世界,却依旧没有出现。

而且,看起来还是那么的遥遥无期。

殿下的大臣们,又在汇报着全国各地的灾情,与起兵反乱的党徒。

益州郡夷人栋蚕、若豆等起兵,击杀郡守、占据城池。前往平叛的将军廉丹不仅未能成功镇压,反而被击败。

越郡夷人大牟,也同样起兵造反,短短数月之间,便聚众数万人。

至于北方的匈奴,更是频繁地侵略边境,西起凉州雍州,东至并州幽州,处处都在他们袭扰的范围之内。

除了这些边患之外,更重要的,是内忧。

自函谷关以东,已经连年大旱。纵使王莽再如何调动国库粮仓进行赈灾,但依旧是杯水车薪。

前一年的天凤五年,青州徐州一带的大灾之后,琅邪人樊崇率百余人于莒县揭竿而起占据泰山一带。而今年,又有樊崇的同乡逢安与东海人徐宣、谢禄、杨音等聚众数万人归附樊崇。声势壮大后,转瞬间已在青徐一带建立了自己的地盘,号称赤眉军。

同样是去年,东海人刁子都也起兵与樊崇遥相呼应,占据了徐州兖州一带,兵力同样有数万人之众。

若仅仅是兵力,倒也罢了。但这些叛军所裹挟的流民,却高达数十万之众。何况在连年大灾之下,又哪来的那么多粮草军饷,来调动兵马进行镇压?

可这些,都不是王莽心中最无奈之事。

“老师,依旧在心烦?”

王睦自大殿的角落里缓缓走出,走到了王莽的身旁,轻声问道。

十一年过去,年近三十的王睦,上唇已经留起了短髭,原本尚有些稚嫩的面庞,此刻也多了些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