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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稷只得悻悻然放下了斧子,赤手空拳地跟着刘縯走出了营帐。

虽然晓月楼已经在半年前那一次的失败中被焚毁,只余下了一片废墟,但刘縯在宛城经营多年,家底自然远不止一个晓月楼。只要他想,那以宛城之大,有无数地方可以住宿。然而为了如今的义军将领的身份,他也只能住在军营的简陋营帐之中。

以前的太守府,现在的皇宫西边,是一片军营,刘縯此刻便是带着刘稷两人住在这里。而王匡身为定国上公,又是绿林军此刻实际上唯一的掌权者,却并没有再住在军营之中,而是远远在城北征了一户大户人家的宅子,作为自己的府邸。

刘縯刘稷二人乘马来到了王匡府前,看见门口原本的牌匾已被摘下,然而新的却还没挂上。只是门口守卫的士兵已经清楚标明了这里主人的身份。

“定国上公可在?”刘縯翻身下马,走上了台阶,冲着门前守卫士兵道。

“大司徒!”守卫的领头小校远远看见刘縯,便已经快步赶上了前来,赔笑:“定国上公此刻正在府中,只是……大司徒可否容末将先去通报一番?”

虽说是个问句,但那小校的态度却是明确坚定。

“去吧。”刘縯点点头,不愿为难那小校,便与刘稷两人站在门口等待着,直到良久之后,那小校才重新自门内匆匆跑了出来,脸上满是歉意:“大司徒久等了!定国上公有请!”

刘縯刘稷随着那小校,向着门内走去。穿过两进院子,小校才在一扇门前停下,抢着为刘縯将门打开:“大司徒请。”

刘縯迈步进门,看见王匡已经坐在了屋内的坐榻上,正把玩着手中的一柄玉珊瑚。听见门开,抬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刘縯。屋内陈设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看来原主人确实身家丰厚。只是不知被王匡征走了这宅子之后,他一家此刻又在何处?

“定国上公,叨扰了。”刘縯淡淡点了点头,大步走进屋内,坐在了榻上王匡的对面:“在下此来,有些问题想请教。”

“说吧。”王匡点了点头,又低下了头去,细细摩挲着那柄如意,一脸爱不释手。

“昆阳已经坚守了近一月,此刻想必已经危在旦夕,陛下为何至今还不发兵北上,救援昆阳?”刘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定国上公每日都可面见陛下,想必应该知道陛下心中谋算吧。”

“昆阳啊……”王匡抬起眼皮,望了一眼刘縯:“嗯,或许是我忘了告诉大司徒了。昆阳外的新军,已经停止攻城了。”

“什么?!”刘縯心下一跳:“停止攻城?怎会如此?这是何时得到的消息?!”

“便是宛城落城的第二日,我军在昆阳外围的探马传来的消息。”王匡又低下了头去,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柄如意:“大司徒毕竟军务繁忙,这等小事,也就没有呈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