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始三年六月,鄗城。
登基大典已经结束,忙碌了一天的刘秀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之中,全身的骨头像是都要断了。
一套又一套繁杂的礼仪,竟似比战场杀敌更让人疲累。
可正当刘秀要就寝时,门外的一名侍女轻轻敲了敲门:“陛下,郎中令有要事求见。”
“郎中令?”刘秀一愣,随后才想起那是自己今日刚刚封给王睦的官位。他原本已经疲累欲死,正要让侍女传话不见,心中却猛地一跳,想了想:“让他……去书房等我吧。”
刘秀匆匆套上衣服,向着书房走去。当他走进书房时,看见王睦已经坐在了书房内等待,面上带着一丝古怪的微笑。
“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你真有拿朕当作皇帝么?”刘秀低低抱怨了一句,在王睦的对面坐下。以王睦与他多年来亦敌亦友,牵扯不断的关系,自然不会真心不满,只不过是发泄一下今日的疲累罢了。
“要听实话么?”王睦淡淡一笑:“我心中所效忠的人,我心中的那个陛下,自始至终,都只有老师一个啊!”
刘秀面上那抱怨的不满神色渐渐收起,抬起眼望向王睦,表情凝重起来。
他不知道王睦此刻对他说出这一番话,是为了什么。
“你难道……是要刺杀我……朕……算了,还是我吧。真的很不习惯。”刘秀被自己弄得笑了起来,随意地摆了摆手。
“当然不是。我早就说了,我已放弃杀你的打算了。今日,只是给你送一封信而已。”王睦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帛巾,递到了刘秀面前。
“这是……”刘秀打开那帛巾,扫了两眼,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异常。
他低下头去,仔仔细细地将那帛巾上的内容看了数遍,才抬起头,脸上已经冒出了汗珠:“这是……你的老师写的?”
“是,在他临终之前,渐台之上。”王睦点了点头:“当时他是临时起意,手头也无笔墨,便只能以指尖鲜血书就。”
“这帛巾上的内容,你可曾看过?”刘秀的面色凝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