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夕阳落下,这个狼狈男子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森寒之意。
他又深深看了一眼长城关门,而后扭头朝着北方步履蹒跚地离开。
……
在赶走卢仲之后,谢远去了一趟太宰府。
彼时,软禁桓风的将士皆已伏诛,府邸外一片血腥味浓重,还没来得及散干净。
家仆正在打扫门外血迹,见到谢远,正要作揖去通报,谢远朝他比了个手势,家仆遂噤声。
谢远悄悄入内,远远地看到一男子伏案而眠。
他的身边是数不清的酒罐子,满屋子的酒臭让谢远忍不住皱眉。
似乎是吸食的药性发作了,桓风忽然整个人都颤栗不已。
谢远在门外,看着他咬牙忍到药性压下去,一身的冷汗打湿了衣裳。
桓风慢慢抬头,胡子拉碴的脸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忽的一愣。
“图南……”桓风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我没看错吧。图南……是你吗谢图南?”
“是我。”谢远颔首,
“司马骏一党已经伏诛,我一人应付不过来,朝廷需要你去主持大局。”
“图南……卢仲害我染上药瘾……我想戒去,几次都想拔刀自果。可是我想着我堂堂谯国桓氏三郎,岂能这么屈辱地死在府邸之中。我想着你们要是去了,谁来给你们报仇——”
桓风松了口气似的,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两行浑浊的泪从他眼角滚下,
“我差一点以为,明年清明,我要去给你们几个逐一上坟了。”
谢远默。
片刻后他笑:“不会的,我,喻之,不义,望舒阿兄,还有三郎你——我们几人有一条很长的路没有走完,我不会这么轻易倒下,你也不会。”
科举雏形初成,尚未完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