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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瘦青年反讽说:“你们不都没心思训练了吗?还要子弹干什么。直接背两个酒桶回去得了。”

“这是个很好的建议。”方脸男子朝他眨眨眼睛,笑着离开了。

待众人都离开了,仓库里只剩下精瘦青年和负责点数的瘦个子青年,两人的身形看起来像是兄弟,头发的颜色也很接近,但五官轮廓却没什么相同点。

“我实在不能理解。”精瘦青年对同伴抱怨说,“德国人给了我们大量的活动经费,又提供了这么多武器弹药,我们却只能极其保守地行事,这跟葛朗台式的吝啬鬼有什么区别?”

(巴尔扎克的《欧也妮·葛朗台》出版于1833年)

“别这么说。”瘦个子青年宽慰道,“英国人到处都有眼线,要是我们突然一下子大量购买粮食、药品、车辆,英国人马上就会警觉起来,而我们的队伍还需要时间进行训练。”

“训练?”精瘦青年撇嘴道,“据我所知,在爱尔兰志愿军的5个秘密营地当中,只有萨卡营地的训练是较为理想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那里有几名德国工程师,而每个身体健康的德国人都必须服役,这些工程师在德国军队至少服役了两年,他们知道军队该如何编整、如何训练。得到了他们的部分帮助,萨卡营地的训练就搞得有声有色。”

“喔……德国人,普鲁士,天生的军人。”瘦个子青年说着自己所联想到的几个词。

精瘦青年跳上马车,仿佛对着许多人演讲:“几千年前,凯尔特人跟日耳曼人并称蛮族,我们的血管里同样流淌着战斗的精神,我们不能忍受外族的统治,我们要在战斗中迎来新生!”

瘦个子青年歪着头想了想:“那现在德国人帮助我们,等于是蛮族和蛮族的携手合作咯?”

精瘦青年挥舞着手臂:“错,是两个崇尚战斗的民族共同对抗傲慢的盎格鲁撒克逊人、软弱无能的高卢人以及愚昧贪婪的斯拉夫人。”

“高卢人和斯拉夫人离我们远着呢!”瘦个子青年辩驳说,“只需能要赶走盎格鲁撒克逊人,我们就胜利了。”

“孩子,你的想法太肤浅了,就算不再有一个英国兵站在爱尔兰的土地上,英国人照样可以干涉我们、压迫我们,让我们活在英王权杖的阴影下。”精瘦的青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同伴,右手傲然指向远方,“唯有摆脱弱者地位,迈入强国行列,才能让其他任何一个国家不敢欺辱我们,才能让爱尔兰真正获得独立自由!”

瘦个子青年哑然无语。

精瘦的青年继续慷慨陈词:“德国人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牵制英国,这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们害怕被德国人控制,所以只想要德国人的钱和装备,不想让他们帮助我们训练军队,这是多么地短视啊!德国人想利用我们,我们同样想利用德国人,只要符合各自利益,相互利用、相互促进又何乐不为呢?”

等到同伴手舞足蹈地讲完一通,瘦个子青年说:“这些话确实有道理,迈克尔·奥卡伦,我觉得你应该跟他们好好讲讲。”

“我恨不得把这些想法塞进他们的脑袋里,可是……”精瘦的青年忽然很萎靡地蹲了下来,“约翰,你知道的,我祖母有一半的德国血统,要是我在他们面前这么说,他们要么会说我是德国奸细,要么说我是叛徒,我不能忍受这种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