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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衫搭在肩膀上,踱着有些深沉的八字步,双手懒散地插在口袋,嘴边的烟火忽明忽暗,喷出缭绕的烟雾。
橘黄的路灯将他东倒西歪的身躯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寂寥而落拓。
从套房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的士倒不是绝迹了,只是不再像夜间七八点那样络绎不绝。再者,林泽想一个人静一静,故而即便的哥有意往他这边开过来,他也只是低着头,无动于衷地抽着香烟。
夏书竹的那份朦胧态度,林泽懂,他经历过一次,或者说——虽然那次算不上正式的经历,但在他这辈子中,出现过一个女人让他有那份心悸。
从夏书竹强行跟着上警车进警署,林泽内心深处就有些排斥。不是不愿被人关心,不是不愿接受美女班主任的关爱。实在是他不知道再进一步之后,该当如何处理。
或许这么说有些可笑,他是情场浪子,也是欢场老手。什么女人没见过?什么女人没上过?上到清纯,下到风骚,但凡是夜店的女人,寻欢的女人,他都尝遍了。
可那是发泄,是一种排遣寂寞空虚的手段,与感情无关,与身份无关。甚至可以说,那段时间的放荡,也正是因为那个曾经让林泽心悸过的女人导致的——
不知是否从那次开始,林泽有些害怕被女人关心,更是在被女人关心时,他的内心会冒出一些罪恶感。
与韩小艺的关系是他关心她,与董小婉的关系是她想了解他,与夏书竹的关系——
林泽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意味。也许起初夏书竹也是抱着关心的态度照顾自己,可随着事件发展,他能捕捉到夏书竹的一些变化。甚至于,他能从夏书竹的那些举措与言谈中,察觉出她的矛盾与徘徊。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一点,残忍一点,索性一刀两断呢?
这份痛只是短暂的,肤浅的,不那么刻骨铭心的——
啪嗒。
重新点了一支烟,林泽娴熟地弹了弹烟灰。
冷硬、残酷,甚至有些反复无常来处理,倒不是林泽认为跟夏书竹走下去,最后会让她情感受伤,一蹶不振。林泽是个大老粗,没那么矫情,在他看来这些担忧和矛盾,只是文艺小青年才有的特质。他担忧的是真的受伤,不是感情受伤,而是肉体上的伤害——感情受伤不算伤,人死了才是真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