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逼死贾子明,固然对赵祯以仁治世的名声有损,但是,从贾昌朝这次做下的事情来看,死不足惜。
唐奕能这么说,这么做,说明还是他自己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大郎能有这分宽仁,是我等之幸也!”
唐奕横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怕我以后坑到你们身上?”
曹佾玩味道:“说心里话,于理,贾子明死活与我何干?但是,于情……”
“不论是我,还是潘丰,亦或是别人,都不希望身边的人是个把事儿做绝的无情之人。”
唐奕要做的是强宋、富宋,拨乱反正的逆天之行,将来会是什么样儿,谁又知道呢?谁又知道,曹家有一天会不会拦在他前面?
比起“唐子浩有大智慧”,“有人情味儿”这一点,对于曹佾来说,更加重要。
唐奕无奈苦笑,也不说破。
有没有人情味,唐奕还真不用,用一个贾昌朝来做样子给曹、潘他们看,他想的比曹佾更加的深远。
这事不单单是影响赵祯的名声那么简单,还关系到整个大宋政治环境的问题。
北宋的政治,从太祖开国,历太宗、真宗、仁宗、英宗几朝,一直到神宗朝之前,没出过大的朝争党伐,更没逼死过一个朝臣。
虽然也有龌龊,也有迫害,但大家真的都默契地控制在,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层面,祸不及家人,事不出朝堂。
以至于,开国之初这一百年,大宋就没出过真正意义的奸臣,大家的核心利益还是为了这个国家。
即使如贾昌朝、夏竦、章得象这样陷害过范仲淹,打沉过新政的人,他们对大宋做过的好事,也绝对比坏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