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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

唐奕喃喃自语,仿佛是在回忆,“那时也看过司马迁《史记》之中的《刺客列传》,不禁会想,堂堂国朔正史,何以把一些刺客抬举得这么高?最多也就是传奇、野趣罢了。”

说到此处,不禁自嘲地摇头,“后来才懂司马子长的良苦用心,这是在告诉天下读书人,何以为——‘士’!”

“豫让‘士为知己者死’,刺赵襄子为智氏复仇。”

“荆轲刺秦,‘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还有要离、聂政、专诸,这些春秋死士,无不在告诉后人什么才叫‘士’!”

“告诉后人,‘能事者’身背的责任!”

“士者,不但要能其事、专其事,还要奉献其事!!”

说着看向富弼,“相公说奕是无双国士,可是一个谓死之‘士’,还何以称‘士’?”

不等富弼反驳,唐奕又道:“远的不说,只说当下!”

“奕身边有一武人黑子,十余年间出生入死,护我左右。一句吩咐,二话不说,削发入辽,是为死士!”

“邓州厢营,五百悍勇,以一敌十,至死方休,是为勇士!”

一抖司马光的那“可为”二字。

“司马君实明知这二字一出,他在辽朝凶多吉少,却仍不迟疑。这才叫士大夫!这才叫国士无双!”

“甚至周四海这个一生功利的商户,得朝召唤,也是七十岁高龄抬棺北上,丝毫不疑。这才叫士!”

“可现在,相公却说,奕为国士,不可犯险?”

“对得起这个‘士’之称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