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了一眼东方那片还有部分冰雪的水库,卢昌华嘴角含笑。
走到自家的院门口,滋滋一阵呜咽,一条大黄狗摇头摆尾的冲了过来。
“熊宝?”
卢昌华心里一阵激动,这是他曾经的玩伴,从小养到大的,没想到时光倒流,自己还能与它相见。
他记得,熊宝在明年的打狗运动中,被人用小口径枪打中。
这件事一直是卢昌华心里的痛。
拉开院门,熊宝扑了过来,双爪死死的扒在他的身上,不愿撒手。
卢昌华看着熊宝水润润的眼睛,不禁哽咽起来,双手抱着它的脑袋,用脸一个劲儿的蹭着狗脸,熊宝的大舌头在卢昌华的脸上舔了又舔。
“儿子下班了?”
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响起,卢昌华抬头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小个子女人推开房门看着他。
“妈,我,我回来了。”
“赶紧洗把脸,准备吃饭了。”
“诶。”
卢昌华嘴里应着,眼睛却像进了沙子般,红红的。
一进入户门就是一间厨房,两口铁锅安在灶台上。
里边的一口是煮猪食的,带着一股淡淡的野菜味道。
外边的这口锅则是全家的饭锅,炒菜蒸馒头下面条,一锅多用。
锅盖上冒着热气,一股菜香随着热气飘散在空中。
卢昌华吸了吸鼻子。
“妈,菜真香,做了什么好吃的?!”
“哪有什么好吃的,有啥吃啥。”
卢妈妈乐呵呵的说道。
熊宝围在卢昌华的身边,来回的转着圈子。
“快去洗脸。”
“诶。”
往左手一拐,推开一扇木门,这里就是卢家的客厅、餐厅兼卧室的所在地。
在南侧的窗子旁,有一个铁艺的洗脸架,一盆热水架在架子上,冒着淡淡的热气。
卢昌华脱掉工作服,哗哗的洗起脸来。
很快这盆水就变黑了。
他端着水走到了院子里,把水倒在地面上,去锅台边的水缸里舀上几瓢凉水,重新再洗一遍。
洗漱之后,他打开家里的靠边站饭桌,把桌子架在了炕沿边,拿上碗筷摆好。
卢妈妈把锅里的馒头装在盆里,用锅铲子把菜铲进盘子。
“妈,还是你的手艺好,白菜土豆都能这么香!”
“现在没有菜,将就吧,到了六七月就好了,菜就下来了。”
“没事,这就挺好。”
卢昌华坐在凳子上,老妈坐在炕沿上,娘俩这顿晚饭吃的格外香。
“你这头发这样可不行,找个时间剃了。”
老妈虽然宠爱卢昌华,可这样的打扮太惊世骇俗,卢妈妈也受不了。
“行,我明天就剃了。”
“这就对了,省得让你爸生气。”
“你哥上午来信儿了,说他在广播站都挺好,让咱们别惦记他。”
卢妈妈一提起自己的大儿子,一脸的骄傲。
卢昌中是卢家的长子,卢昌华的大哥,比他大两岁。
在农场广播站实习。
自从职高机电班毕业,他就去了广播站,已经实习一年了,还没转正呢。
卢昌华知道,大哥在广播站的日子不好过。
所谓庙小妖风大,池小王八多。那种机关单位,人事斗争相当激烈,弄不好就被挤出去。
“有机会我去看看大哥,他在机关肯定不容易。”
“知道就好,你也要好好争气,向你哥学。”
“知道了妈。”
吃了晚饭,卢昌华抢着去洗碗,卢妈妈争不过儿子,就舀了一桶猪食,拌上了一瓢麦麸子,提去猪圈给自家的两头小猪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