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汉子从地上的盒子里面翻检出来一张发票递给露露:“看清楚了,这可是我刚花了260万请来的,这才刚下飞机半个多小时,我还要飞回去再请一尊,飞机票钱就不给你要了,你给260万就行……”
“你们……你们这是想耍赖是吧?”露露看了一眼发票,那上面果然写着2、6两个数字,后面跟着一长窜的零。她心里不由就颤悠了一下,自己那对镯子才十万块,还赶不上人家的零头呢。这要是赔得话,只怕把自己卖了都不够。
老者沉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们怎么是耍赖呢?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怎么能怪我们呢?再说了,这尊观音就在这里呢,发票你也看到了,你要是不想的话,可以拿去鉴定真伪嘛,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冲你这个态度,今天这个钱你必须陪……”
“这老头说的有道理啊,你的镯子不是人家撞坏的,你让人家赔人家都赔给你了,人家的东西也是花钱买来的,你凭什么不赔啊?这女人真不要脸!”
“谁说不是呢,人家好端端放桌子底下了,你走路不带眼啊?”
“老大爷,我们都看着呢,她不赔你钱你就报警!”
老汉听到这里,举着手激烈陈词道:“我老头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从不说谎,要真是怨我害的这位女娃子摔倒,叫我全家不得好死!就算是我的东西放在了走道上,东西是死的,可人总是活的吧?她自己走路不看路,踢坏了我的东西,还要叫我赔偿她的玉镯子,天底下有没有这个道理啊?更何况,现在我已经赔给她了,你们大伙儿说说,她是不是应该赔给我的玉观音?”
这老者一开口就是地地道道的晋中口音,说出来的话阴阳顿挫,很有感染力。这下子,旁观的那些人就更是议论纷纷了。
“我看这老头不像是说谎,人家都赔给她了,她要是在撒泼可不对头。”
“就是就是,人家连毒誓都发了,死全家啊!”
“谁知道怎么回事儿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唉,这年头什么事儿没有?”
“你快别胡说了,人家哪有发票呢,还能是假的?”
杨小年喝着酒,听着这些话心里不由得微微一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用脚勾出来的那个盒子里面居然装了这么一件儿值钱的东西。
刚才隔壁那几个男女说话的声音虽然很低,可无奈杨小年的耳朵太好使了,把他们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杨小年在京城不能说举目无亲,可也算得上是初来乍到摸不清门路。更何况,从话音里面他还听得出来,想给他开玩笑的那对年轻人,居然还是程明秀的表亲。最大的可能,就是今天傍晚自己在医院里面见过的那个周中将的儿子。
这样的人他不敢说绝对就惹不起,但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也带着玩闹的心里,偷偷地用脚把旁边那一桌父子俩桌子下面放的一个纸盒子勾到了走道上,正好把露露绊了一跤。
哪知道,人家这里面装的是给病号祈福的玉观音,价值将近三百万,这时候,杨小年也觉得自己这个玩笑有点开大了。但这个时候,他却又万万不可站出来承认是他把盒子弄到走道上的,如果那样的话,只怕他们双方都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