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会客室里面,只有杨小年和井上一郎,以及双方的翻译人员,再有就是井上一郎的秘书和市招商局的一个副局长刘明哲跟着。
本来,刘明哲也是不想来的,人家井上一郎点名了要和杨小年单独谈谈,自己跟着算是怎么一回事儿?杨小年虽然比自己年轻了十几岁,但人家是正处级,比自己的级别高不说,开发区主任的这个位置更是比招商局扎眼了很多。
下一步再往上升,人家杨小年都可能一步跨入市委领导的行列,但招商局这边就不行了,不要说自己了,就算自己这边的一把手,要想一步跨进那个门槛也不容易的。
杨小年心里知道井上一郎想要和自己谈什么,脸上挂着笑容,等候着他先开口,但脑子里面却飞速地转动着,看起来,井上一郎还真的打算用投资来换取他儿子的自由,如果真是真样的话,自己怕是只能眼看着这个巨大的机会从自己的身边溜走了。
也许,和井上一郎合作,能够加速开发区的腾飞,有了井上株式会社的加盟,开发区可能要缩短两年的奋斗时间,就能够达到原来自己规划的那种规模。但这种腾飞如果需要牺牲一个民族的尊严做代价,那自己倒宁愿按部就班的来。
也许有人觉得放了井上树又能怎么啦?可杨小年心里却不这么看。一个国家,一个民主,如果法律都可以因为金钱的关系而践踏,那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呢?法律的不公最终必将导致道德的沦丧。一个没有基本道德立场的国家,就算暂时能够取得一定的辉煌,却终不过是昙花一现,不会支撑得很长远。
就在杨小年打量井上一郎的时候,井上一郎也在心里评判着杨小年。眼前这个年轻人据说是华夏国基层县一级的主官,在华夏国这个按部就班、论资排辈的国度,他这个年龄能够坐在这个位置,就已经是非常意外、非常难能可贵的了。
井上集团在华夏国的投资已经超过了三百多亿美元,这些年自己也认识了不少华夏国的高官。但因为儿子的事情,自己甚至亲自出面去拜访了本国外相和华夏国外交部的官员,通过外交途径施压打不成之后,自己亲自到华夏国来,也找了一些自认为能过说的上话的朋友。可是,这些平时见了自己笑逐颜开,拿红包毫不手软的官员,不是借故推脱不见自己,就是见了面一说起这个事情就长吁短叹,把头仰的跟货郎鼓一样,连说帮不上忙。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自己才算是打听到,因为儿子的事情,华夏国硕果仅存,具有神一样崇高地位的大佬都出来说话了。
有人更是给自己出主意,说了华夏国一句名言,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
没有见着这个年轻人的时候,自己还以为他有三头六臂呢,可现在见了面,觉得这年轻人虽然长得英俊一些,魁伟一些,但终归还是正常人,这也让井上一郎微微的有点放了心。
只要是正常人就有弱点,只要是正常人就有正常人的思维。凭自己在世界叱咤风云多年的经验,有些国家的元首都不敢不给自己面子,自己还能应付不了这个小鬼?
想清楚这些之后,井上一郎淡淡的笑了笑开始说话。给他担任翻译的,是一名二十六七岁,皮肤白皙细腻、长着一张娃娃脸,也不知道是故作娇态还是生性本来就腼腆的娇小可爱小女人。这女孩子脸上的表情很专注,听完了井上一郎的话之后,再带着一丝微微的娇羞,将他的话翻给杨小年听。
“杨先生,我知道井上树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但他是我最小,也最心爱的儿子。我愿意用你们可以接受的其他任何方式,来征求你们的谅解,换取他的自由……”
这么直白啊?
对于井上一郎的话,杨小年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惊讶。也许,这就是东洋人从西方国家学来的单刀直入?换句时髦的话来说,这叫高效率。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