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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一边喝着茶水,眼神一边还往自己的身上瞟了一眼。

自己安排的案子,已经有了正式的审查结果,检察院没有一个人给自己通通气,但却给郑耀民作了汇报,这个事情很有意思。

郑耀民瞟自己这一眼,就是在给自己示威的,任凭你怎么折腾,有了错误是你的,有了功劳缺少不了我一点儿,潞河市是谁的地盘,你给我放明白一点。

杨小年却只是冲着他笑了笑,脸上的神色淡然,心里,却琢磨着怎么撕开他和曹福元在潞河市编织的这两张大网,不然的话还真没自己生存的空间。

列席会议的李康平站起身,开始介绍案情,但听着听着,杨小年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李康平从刘恒林开始一一往下说,这个人贪污了多少,那个人挪用了几何公款,听上去很像那么一回事儿,但难道说钢窗厂之外就没有一个人参与。

没有市里、区里的干部纵容支持,他刘恒林有这么大的胆子。

等到李康平介绍完了案情之后,其余的人一个个都低着头好像在沉思,反正这个案子又不牵扯自己,和自己分管的工作也八竿子都扒拉不着边儿,现在情况不明,风向未定,谁知道一开口会得罪谁。

杨小年就微微的摇了摇头,举起手来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有点想法和大家说说。”随着他开口,所有人的眼神全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不知道这位刚来了三天的常务副想说什么。

“呵呵,可能在座的各位我最没有发言权,因为我来的比较晚,潞河市的情况还没有摸清楚,但刚才听了李检察长对案情的介绍之后,我就冒昧的产生了一点想法,说出来仅供大家参考、批评、指正……”杨小年很谦虚的样子,一边说着,脸上还堆满了笑容,但熟悉他是什么鸟人的张逸同志还是忍不住在肚子里面暗笑,心说经历过省委办公厅的锻炼,这家伙也学会拐着弯子的阴人了,不再像以前在开发区时候那么直来直去。

“郑书记,各位同志,就钢窗厂这个事情,看起来是偶然,但其实却是必然,同时,它也具有一定得代表性,并非仅仅只是单独的个案,来了潞河市三天,知道的情况不多,但保温瓶厂、链条厂、钢窗厂、水泥厂等单位的情况也知道一些,虽然我们潞河市的经济发展在全省来说算是不错,但我们能应该认清当前的形势,不能躺在以往的功劳簿上沾沾自喜,现在我市的经济大环境不错,但我市的经济结构和一些体制,已经开始制约一些新兴企业的发展壮大发,而潞河市一些老旧的企业又遇到了发展瓶颈,如果我们不能解决这些问题,那么我们潞河市的经济向更上层楼是不容易的,经济发展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我们和其他兄弟城市之间的对比,远的不说,就说我们最近的邻居枣园市吧,前几年可能提起来枣园市的名字,咱们潞河人大多都会直摇头,但现在呢,仅仅一个开发区,去年的经济收入就占了我们潞河市的五分之一,下年呢,下下年呢,我们在枣园市面前还有没有骄傲的资本!”

杨小年这个话猛一听起来好像有点和今天的议题跑题,但他这些话却实实在在的说到了在座各位的心里去,不管这些人是什么什么派系,也不管他们是谁谁谁的人,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不能不考虑潞河市发展的大计。

哪怕,仅仅只是为了政绩,为了捞取升官的阶梯,杨小年说的这个问题他们就不能不重视。

“正因为大家都是潞河市的老人了,对潞河的感情肯定比我深,对我市目前的发展问题肯定也比我更关心,从钢窗厂和刚才我说的那几个厂子目前存在的一些列问题上面,我对咱们潞河市的经济发展、招商引资的现状深感担忧,当然,如何让发展经济,真行潞河市的发展是市政府的职责,作为主抓经济建设的常务副市长,我本人责无旁贷,就算粉身碎骨,也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不能忍疼剜疮、去除沉疴,如何能强身健体,大踏步的往前走呢,目前,我市招商局、开发区、高新区、工业局可谓各自为战,四个部门工作像似,却又各有统属,互相之间不能同气连枝,妄自有千斤的力气,只可惜不能用在一处,这本身就制约了我市经济的发展,而像钢窗厂、链条厂这样的企业,本身存在的问题如果不能彻底的解决,只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也不过只能是暂时的平静,矛盾积累到一定的程度,还是要爆发出来的,我看这个局面不能延续下去,必须加以适当的调整,趁着钢窗厂出现的这些问题,利用这个时机,彻底的把钢窗厂的问题查清楚,把钢窗厂的事情解决好,让它重新焕发生机,为潞河市的经济发展作出应有的、新的巨大贡献……”

杨小年说完了之后也不看大家,和郑耀民一样,摸起杯子来喝茶。

你郑耀民刚才不是向我示威么,你不是觉得你是一把手,有了错误是我的,有了功劳缺少不了你那一份儿么,这一点我承认,但潞河市不是谁的地盘,是党的天下,是老百姓的潞河,我是常务副市长,主抓经济建设的实际负责人,这一点你也给我放明白一点,我不管你是支持、还是暗中反对我,但我该说的话就要说在明面上。

好像,常委会是有人专门做记录的,我的这些话说的哪里不对你可以反驳,我的意思你不愿意支持也没关系,但到时候追究起来,可就不仅仅只是我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