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
“就是我骗你,你信了,我就赢了。”池逾抬头说。
谷蕴真便问:“有什么奖励吗?”
“好像没有。”池逾笑得越发意味深长,说:“倒是如果我骗人说不喜欢他写的字的话,那个人还会生气。”
“…………”谷蕴真蓦地明白过来,一时脸上飞红,耳根也发烫。他有点磕磕绊绊,为了不让人发现,只能把话说得缓慢:“也没有生气。”
池逾嘴快道:“那你为何无故嘟嘴?难不成还能是索……索吻?”
他说完便极为后悔,眼睁睁看着谷蕴真羞愤难当地瞪自己一眼,匆匆转身就走。池逾坐在桌上抽自己的嘴角,心道自己难不成是调戏多了小姑娘,油腔滑调就成了习惯,怎么对着谷蕴真也这么没有脸皮……
可惜池逾的后悔只存活两分钟,两分钟后,他就垂下头,复又观赏起他亲手拍的那张照片。管他什么嘴瓢不嘴瓢的呢。
但摸摸脸颊,素来脸皮奇厚的池大少居然脸热心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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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
鞋儿胡同冷冷清清,最尽头的那户人家木门掩蔽,堪堪遮住院中一缕稀薄的阑珊春意。那院落青石台阶生绿,檐下积水滴石穿,尽是一个个的凹陷洞口,景色实在冷落凄清又惆怅。整个破落院子里唯一的一点亮色,便是花坛里的一丛芍药,只是此时不值花季,花丛深绿,也无光泽。
每逢下雨便无人上门求画,这里便越发寂寥无人。寻常独居的人多少不养猫狗也侍弄花草,白岁寒心冷意薄,恨不得离世而居,隐遁于市,当个餐风饮露的透明人,更没有那些多余的心思去供养生活乐趣。
他的一天极为无趣,如果没有人上门求作,便坐在廊檐下的竹椅上,望着天空坐一整天。唯一可以被称为消遣的活动是作画,但那还是为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白岁寒其实很讨厌画画。
比起动笔蘸墨,他更喜欢拨弄乐器,二胡也好,京胡也好,笙、箫、筝、笛、琵琶……他都学得很心安。故而他偶尔一连许多天卖不出一幅画,断粮缺水时,就会去街边卖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