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值班的民警,认得在本地颇负争议的池逾,看清楚脸后,答道:“谷蕴真?是昨晚报案的那个人吧……他做完笔录好像晕过去了,伤口失血有点多,我们这一个警察就把他送到医院去了。”
池逾脑子一蒙,几点斑驳的血色在他脑子里飘洒起来,他又问:“哪家医院?”
民警道:“应该是第一中心医院……”
他话音未落,池逾已经转身出去了。
总说缘分未到时便尽是错过,池逾还不信。今儿却彻彻底底地体验了一回什么叫无缘对面不相识,他从早上五点到下午五点,从池家跑到警察厅又跑到中心医院,愣是跟谷蕴真完美错过,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原本心中忧思,经此一磨,乘着暮色都没了脾气,把车开到斜阳胡同口,坐在最近一户人家门口的小板凳上等人。那人家有个穿汗衫的老头,摇着扇子道:“年轻人,你等谁啊?”
“谷蕴真。”池逾说,他发现念这名字,好像可以缓解一点过火的担心,于是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哦哦,原来是蕴真的朋友啊。”老李看了看他,又说:“他家昨夜进了贼,大半夜的也不安生,闹到凌晨才没动静,蕴真跟去警察局录口供了,你得再等会。”
池逾便慢慢点头,听老李摇头晃脑地继续说:“那个毛贼最近总在胡同里徘徊,估计是早就盯上了家里人少的人家,啧。他还以为咱们蕴真是只小白兔,不知道人家长得文弱,揍起人来可一点都不像个娘们。”
池逾睁大眼睛,老李便笑道:“蕴真是把那人押到警察厅去的,你别担心,他没大事。”
池逾便好像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依旧挂心,盯着胡同口。等到那个身影在远处终于出现,他觉得自己不知道在哪里云游的心脏总算是跌跌撞撞地落回了胸腔里。
谷蕴真许是远远地便看见了那辆车,所以早就知道池逾在这里,只是还在奇怪原因,眉头微皱。他走到那颗大树下,就见池逾阔步朝自己走来,那张俊气的脸上没了微笑,气场竟强得令人畏惧。
“你怎么……”
“你去哪了?!”
两人同时开口,话音糅在一起,到底池逾更强势,气急败坏的语气占了上风。谷蕴真觑他的面色,回答说:“我去你家告假,不能无端旷课啊。”
池逾上下将他盯了一会,居然没发现伤口,但是谷蕴真手里提了一袋子的伤药。他一言不发地接过塑料袋,谷蕴真莫名被他略显阴沉的气场震慑住,没有再试图说话,领着他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