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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醒 安和谯 1433 字 2022-10-22

毕竟白岁寒当年唱起花旦来,确实万种风华。

那是真正的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而令一个初出茅庐的十七岁少年一见倾心,双手奉上了真心,蹉跎了半生的时光,似乎也并不稀奇。

白岁寒是令人恨死恋生的那类人。

因为世间有他,就无限美好。

但那到底是曾经。

谷蕴真想起白岁寒烧得人事不知的模样,苍白地犹如一样摆玻璃展厅里的古董,易碎又珍贵。他刚把白岁寒接回家时,无时无刻不在讨厌那个染指过师兄的人,但此时知道这个人是他一直视为知己相交的林闻起,心中一时无奈又难以接受。

所幸林闻起没有让谷蕴真为难,他笑着说:“这就不必了,他不愿看到我的。”

谷蕴真觉得他的笑容并不真诚,那更像一张半遮半掩的假面具,一碰就碎,还隐隐地露出了底下愁眉不展的、悲伤的一点轮廓。

他告别林闻起,慢慢地走回去家里。庭院中,白岁寒发着低烧还坚持在花坛前浇花,他长发散落,远观自在若飞仙,侧脸精致,只是唇色太淡。

白岁寒好像一件素雅的秀禾服,虽然精致漂亮,但处处都透着不和谐的气息。

在与他第一次说“再见”之前,谷蕴真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他的师兄会如此脆弱、如此饱受催折。呼啸而来的风雪打碎了他眉间的倨傲,又让人情世故变成扎手的尖刀,谋害了他身上本该永生的少年意气。

谷蕴真想起有人曾说,白岁寒是一座活在人间的桃花源,只消见他一面,你就明白你终日惶惶,所思所求的是什么。

而现在这座桃花源,花败水枯,扣雪囚冬。

他立在远处无端想了许多,白岁寒浇完了一壶的水,缓缓侧过脸来,伸手挽了一挽散下的长发,像是才发现他,于是眼眸讶异地微睁,问道:“你呆在那里做什么?”

谷蕴真才走近了,垂着脑袋,失魂落魄地说:“师兄,当时他们说要接你回扬州,我就应该死都不让你去的。”

白岁寒看着他的脑袋,伸手很轻地安抚了一下,力度像鸿羽扫雪,他说:“好端端的说这个败什么兴。谁又让你想起这些来?是不是老李在巷口跟你胡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