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良端着小矮凳麻溜地出了地牢,和门口的两名衙役打了个招呼后便往厢房走,路上碰见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汴梁城繁华,人一多事端也多。大大小小的事数不胜数,如今线索不齐,只有庞昱和徐一为二人与陈州案有关,而徐一为什么也不说。包大人不可能一直将心思放在徐一为一人身上,对于晏良没事就找徐一为谈话表示了微妙的放任态度。
包大人叫住了晏良,在晏良说徐一为态度有所松动时点了点头,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末了包大人对他道:“小侯爷不能出开封府,还请晏兄弟多多开导他。”
晏良点头应下,心想包大人对政敌的儿子也能如此关怀备至,果然是心胸宽广啊。
庞昱确实很闷,即使是话本小说也不能让他开心。晏良回到院子里时庞昱趴在石桌上望着院中的树,双眼无神,浑身散发出颓废的气息。
“振作一点。”
晏良敲了敲他的脑袋。
庞昱移了移眼珠子,自下而上地瞥他一眼,只瞥见了对方弧度完美的下颌线。
“我何时才能从这里出去……”庞昱闷闷不乐地问他,“替我算算呗。”
“我早就算过了,等白兄从泗水城回来后再过一月,你就能出来了。”
“…………白五爷何时才能回来?”
“再过几日。”
“几日……究竟是几日?”
“你猜?”晏良对他摊了摊手。
庞昱发出悲鸣,像只待宰的羔羊。
*
“几日”事实上只有三日,白玉堂等人快马加鞭赶回了汴梁城,他们回来的那天赵禄正好要启程回襄阳。
两方恰巧对上了。
颜查散写了折子上达天听,将十三个水贼丢给了刑部审理,沈淼则是被白玉堂带回了开封府地牢。
皇帝看了折子,加上那些水贼一看刑部的刑具吓得把什么都给供出来了,便当机立断,立刻派兵包围襄阳王府,把准备动身的赵禄给弄懵逼了。
赵禄:????
他做梦都未想到能暴露的这么快,甚至毫无预兆。
按理说他派去泗水城的那人应该提醒了他爹派的那些人啊?为何他还是暴露了?
赵禄压根不知道沈淼就是当初放走庞昱的人,沈淼那时和另一人对换了身份,易容成了那人的脸,藏在赵禄手下的那些人中。
这样一想,赵禄被人坑也不意外。
“赵禄就是个傻蛋,他爹也是个傻蛋。”沈淼盘腿坐在地上,冷笑着鄙视襄阳王一家子。
晏良蹲在他面前隔着栏杆看他,白玉堂抱着刀在一旁站着。
徐一为听到这话忍不住朝对面看去,可是只能望见沈淼的头顶——晏良的身影挡住了一大部分。
晏良鼓掌:“说的好,对极了。”
白玉堂:“……说正事。”
晏良干咳一声,道:“我掐指一算,这位兄台与我身后的这位许公子有着些许因缘。”他说着,以蹲的姿势慢慢挪开了身体,让两人面对面,隔空相望。
白玉堂和徐一为听到“许”时都变了眼神,想法相同——为何这家伙会知道此事?
晏良顶着两人的注视,道:“别问,问就是神机妙算一卦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