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嘴上说着心悦他,却想方设法囚禁威胁他——晏良只会觉得那人在说笑话。
还是个冷到极点的笑话。
江琴低头盯着脚尖,恶毒地希望邀月能一掌拍死他身侧这个胆大包天嘴上没个遮拦的烦人精。
宫殿中寂静得似乎可闻针落地之声,怜星双手捏着衣袖内侧,为晏良的大胆提了一口气。
殿外晏良的两个小伙伴相对而立,沉默不语——边上人太多,他们即使想说话也说不了。
邀月一心想着找到江枫的下落,只让晏良和江琴进了殿中,甚至懒得管轩辕天九。
因此轩辕天九只能和易遥清沉默相对,偶尔交换个眼神。
有些事无需多言,他俩只靠眼神便能确定彼此看法相同。
——晏良那家伙嘴欠还不留情,保不准和邀月谈着谈着就反客为主把人惹气了。
不得不说他们很有默契,此时此刻晏良确实把邀月气得不行。
邀月怒极,只想一掌杀了晏良,但念及她还不知道江枫的下落,且晏良还有那么一点用,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江枫和那贱婢在何处?”邀月问道——她问的是江琴,江琴闻言猛地抬头,瞥了瞥晏良,一脸欲言又止。
“你看他作什么?”邀月冷冷道,“青云山下根本没有孝义村,你骗了我。”
“小人不敢!将这一消息告知于我的是他!”江琴伸手指向晏良,为能告状而欢欣雀跃,几乎忘了他此时的处境与晏良相比并不算好。
邀月与怜星看向晏良,少年闲适地站在原地,迎着她们的视线露出了笑脸。
“是,如今知晓他们下落的只有我和另一个人。”
晏良道。
怜星瞬间便想到了一同跟上山的另一个男人,但晏良出口否认了她这猜测。
“另一个人不是天九,是燕南天燕大侠。”晏良笑道,“天九只是我的朋友罢了。”
怜星看他一眼,收回了视线。
江琴听见燕南天的名字时疑惑又不解——晏良始终未曾说过他在路上遇见过燕南天,但目前有更紧急的问题摆在他面前,他便没放在心上,而是趁晏良没注意大声道:“邀月宫主您那位名为易遥清的弟子和这家伙是一伙的!他二人曾合伙威胁我!”
邀月神色一变,她才经历了侍女的背叛,因而极其敏感,江琴的话正戳到了她心上。
晏良瞥了眼洋洋自得的江琴,对邀月道:“易姑娘曾照顾过我,我把她当朋友,也是自愿跟她来移花宫的,至于江琴所说的话——邀月宫主您认为可信么?”
背主之人,自然是不可信的。
“他不可信,你亦不可信。”邀月道,“说出江枫的下落,饶你不死。”
“不劳宫主费心,即使你不饶,我也不会死。”晏良笑着道。
邀月给他的回应是一掌袭了过去,晏良从袖中掏出神棍自如应对。移花宫绝学“移花接玉”,以柔制刚,后发制人,遇强则强,邀月出手快速,晏良本该毫无反击之力;但出乎邀月的意料,晏良内力并不浑厚,只靠着手中伸缩自如的长棍来应付她——
若他只是如此,晏良就不会在江湖上百战不殆,他靠的是技巧与敏捷度。邀月快,他能比她更快。
晏良挥舞着神棍直接迎了上去,罡风骤起,他瞥见了邀月挥袖时露出了一截手臂——上面布满了新伤。
没有人能伤得了邀月,除了她自己。
双方来往几个回合,邀月停住,冷着脸站在原地盯着晏良,问道:“你到底是谁?”
晏良神色自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晏良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