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曼知道张浩天听不懂,连忙将他从小被人遗弃在中国北方一个小县的垃圾堆里,身上一直有这个血狼文身,而他们不远万里从中国赶来请他指教的事情说了。
听着他们来自中国,巴克亚列点了点头,望着张浩天道:“你不是中国的汉人,绝对是我们蒙古人。”此时他说的,竟然是一口有些生硬,但还算流畅的汉语。
以中国与蒙古的关系,身为国家图书馆馆长的巴克亚列会汉语并不奇怪,但是,他说的话,却让张浩天浑身一震,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肩头道:“巴克亚列馆长,难道你知道这个图案是什么地方出来的?”
巴克亚列望着他,眼神里却又流露出了尊敬之态,请他到一张沙发上坐下,然后坐在了他的旁边,道:“不,你身上的图案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听到这话,张浩天本来兴奋起来的情绪顿时一落千丈,盯着他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凭什么断定我是蒙古人。”
巴克亚列道:“张先生,你身上的文身非常奇怪,我的确没有见过,但是,刚才我非常仔细地看过你的文身,那是出自蒙古族最好的文身大师之手,文身的技巧与特殊的颜料,这是别的地方的人无法仿冒的,而你身上的狼形,可以确定是蒙古王族特有的标志白狼王,这种图案是圣洁的,是不容有瑕疵的,可是为什么会浸杂着鲜血,我也想不明白。”
张浩天一直以来都是汉人身份,虽然已经想到自己的身世多半与蒙古族有关,但听到他亲口确定,心中涌动着说不出的滋味儿,立刻道:“巴克亚列馆长,麻烦你好好地想一想,真的没有相同的图案吗?你要不要去翻一下馆里的资料。”
巴克亚列摇了摇头道:“我一生致力于蒙古历史与文化的研究,对白狼王文身非常的熟悉,从圣祖大汗统一草原开始,白狼王文身就开始在王族里出现,随着圣祖嫡系子孙的增多,先后一共有二百三十六种图案,可是这些图案没有一样和你身上的雷同,特别是那鲜血,与常理有悖,除非……”
张浩天立刻道:“除非什么?”
巴克亚列望着他的脸色凝重起来,道:“蒙古族向来有歃血誓天的习惯,当年圣祖大汗九岁时,父亲被仇家塔塔尔部毒死,圣祖大汗划破自己的手腕滴血发誓复仇,后来果然打败了塔塔尔部,把这个部落里比车轮高的男子全部杀掉。我看你这头白狼王身上的血似乎也不寻常。”
张浩天眼神一缩,道:“你是说,我也有一段血海深仇。”
巴克亚列点了点头道:“这种可能性很大,你的文身不会有假,是蒙古族的文身大师的手笔,从小文身,能够保持到成人,是一种特殊的技术,也是一种密技,他们绝不会外传,而如果没有确定你具有王族血统,也是不会给你纹的。”
听到这里,在旁边一直默默无言的周雪曼忽然道:“巴克亚列馆长,有这种手艺的文身大师多不多?”
巴克亚列一摇头道:“在蒙古族中,会文身的工匠不少,但能够称为大师的却寥寥无几。”
周雪曼顿时一脸喜悦地道:“那就好办了,只要找到文身的大师,应该就知道答案了。”
谁知巴克亚列却苦笑着道:“只怕不行,据我所知,能够有这种文身技术的大师只有两个人,不过可惜的是,这两个人都已经寿终正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