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天也知道没有马不行,翻身上马,向着哈斯其其格道:“小姑娘,谢谢你,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地报答你。”
哈斯其其格抚了抚那“好脾气”,在它耳边说了句什么,跟着抬着头来道:“谁要你报答了,我觉得你是好人,阿爸他们一定对你有了误会,阿尔敦愣王爷凶得很,我不想你没命。”
说了这话之后,她朝着北方拉转了马头,跟着对马屁股一拍,那“好脾气”就发出了一声长嘶,穿过了蒙古包,向着北方疾驰而去。哈斯其其格并没有乱说,这马虽然在疾驰之中,但身子又快又稳,张浩天虽然不善于控制,可是低着身子,牢牢地抓住马缰,并不觉得有掉下来的危险。
大约向前奔驰了五六百米之后,回头望去,远远的就见到从蒙古包冲出一队骑马的人,正朝自己跑的这个方向追来。顿时意识到,自己的骑术不行,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这些人追到。往北方是出圣陵禁区的最佳路线,“好脾气”是匹老马,虽然认得路,可是后面的追兵也知道,继续前行,是无法摆脱他们的。
思想之间,“好脾气”已经驰进了一个小山包,张浩天知道追兵将近,不再犹豫,拉了拉缰绳,让“好脾气”往山包上去,这“好脾气”真是性如其名,丝毫没有拗扭,便向着山包上放蹄而行。
不一会儿,便到了山包之顶,张浩天拉紧缰绳,让“好脾气”停下来,然后跳下马,伏在山包之上。
便在此刻,就见到一大群骑兵从山包下疾驰而过,借着月光,张浩天大概数了数,至少有五六十名成年男子,对于一个只有二百多人的兰亚族来说,这些男子应该是他们所有的精兵了,看来这苏合是铁了心要抓住自己。
默默地等到兰亚族的男子渐渐远去,张浩天不敢继续往北走,而是下了山包,辨别方向,朝西面而行,现在的他,情况无疑是很危险的,除了有兰亚族的追兵,而且身上除了一套蒙古袍,什么都没有带,没有指南针,没有地图,没有食物,没有水,实在很难在茫茫的草原里生存,还好的是,有这匹“好脾气”,行走起来没有这么累,也要快得多。
向前而行,张浩天很快就发现老马的好处来,这“好脾气”的速度虽然算不上快如闪电,但是除了平稳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总能够敏锐的察觉到有危险的淤泥坑,并且避过去,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一人一马已经离着纳兰湖远了,草地上再看不见有水的地方,“好脾气”的速度也加快起来。
张浩天任由它向前飞奔着,便开始坐直了身子,夹紧双腿,开始摸索骑马的技巧来,而“好脾气”就任他在自己身上练习,一声不吭的跑着,完全没有丝毫的野性,有一次,张浩天身子歪了些,一下子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而“好脾气”居然立刻停下,然后将头凑在他身上拱着,似乎在鼓励他赶快爬起,真是很通人性,也难怪苏合会把这匹马拿给女儿骑了。
歇了两次,不知不觉到了天明,张浩天便不再往西行,折而向北,按他的计划,是先出了这块草原,到边境上搞到枪支,然后再重新回到纳兰湖畔,悄悄潜到兰亚族的蒙古包里带出周雪曼,那时候周雪曼的病情也好了,而他地势与骑术都熟悉了些,再加上有武器,带出她的把握当然很大,至于他的身世,必须等到周雪曼安全了再去追查,而且他还要具备一门语言,那就是蒙语,否则和里面的人交流起来是很困难的,毕竟像巴雅尔和哈斯其其格一样懂汉语的人并不多。
一直走到中午,问题来了,那就是食物与饮水,虽然前天落过一场大雨,但是白天草原上的太阳实在是太毒了,将所有低洼处的水都蒸发得干干净净,张浩天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一处可供吮水的地方,而他的肚子,也在马背上颠簸得早就空了,饿得隐隐作痛。
坚持着又走了一阵,见到“好脾气”的速度慢下来,张浩天知道它累了,就拉紧了缰绳,让它停下去休息吃草,自己则躺在了地上。
不敢去看头顶上那耀眼发白,刺得人皮肤疼痛的光轮,张浩天侧身看着“好脾气”却见它正很悠闲的吃着青草,顿时好生的羡慕,忍不住抓了一把青草放进嘴里,只觉苦涩难咽,立刻“呸”的一声吐了出去。
然而,当干渴感与饥渴感再次袭来之时,他只得向命运低头,重新去找青草,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一把抓起来,而是掐了些最尖端的嫩叶放进去,味道虽然好些了,但吞咽起来还是很困难,可是,这些草尖里毕竟是含着水份的,而且吞进肚子里可以让胃没那么痛,他只得又掐了一把放入嘴里,咀嚼出了里面的水份,这才吞进去。
吃了六把草尖之后,张浩天实在吃不下了,去看“好脾气”,只见它仍然在香甜的吃着,不由得好生羡慕它的胃口,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一只食草动物,那么这个草原就遍地是大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