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铁梅想想也是,点头道:“好吧,你跟我来。”说着又对张浩天道:“张先生,洗脸脚的水我正在厨房烧,你可以自己去取,冷水可以自己到院子的井里去提,但最好不要直接喝,那会伤身体的。”
见到张浩天点头,欧铁梅就带着小薇走了出去,而张浩天知道明天要开始忙碌,自己必须养精蓄锐,在屋子里没呆一会儿,就从皮箱里取出了毛布,穿上那双凉拖鞋,拿着一个脸盆出去了。
厨房就在东屋最后一间,此时还亮着灯,但张浩天并没有进去,而是走向了离厨房十来米的地方,哪里有一口青砖砌成的方井,上面还有一个悬着木桶的辘轳。一直以来,张浩天就有冷水洗脸脚和沐浴的习惯,就是冬天也是一样,这样对人既是一种锻炼,也是一种磨炼。
刚到井边,一股寒气就透体而至。张浩天顿时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战。当他低头向井下望去,却见黑漆漆的不知有多深,而那寒气此时更重了,便如下面是千年不化的冰窖一般。
张浩天顿时想到欧铁梅说的话,说铸出好剑铁英、亮石、寒泉是缺一不可,特别是寒泉可遇而不可求,而欧治子当年居于龙泉铸剑,就是因为这里的泉水与别处不同,欧铁梅的祖父把宅院建到此处,多半就与这口井有关了。
于是他立刻放下了辘轳上的木桶,双手摇动,不一会儿便有一桶水打了上来,张浩天满满的倒在了脸盆里,用水试了试,果然,这水就像是刚从冰雪中融化出来的,入手刺骨,实在不愧有“寒泉”之称。
不过在圣陵禁区的沙漠山谷,冬天的时候塔塔罗部所有的成年男人都是用冰雪洗脸的,张浩天也不例外。当下他便匆匆洗了脸,然后倒在脚上冲了冲,很快进屋躺在了床上。
这次出来铸刀之前,他已经安排好了,高云过去的事,现在大多数落在了黄彪的身上,他虽然没高云的文化,但经验丰富,名气甚大,天狼帮与万洪帮的人都服他,调度指挥是没有丝毫问题的,而黄彪有什么无法决定的事,自然会打他的手机联系。至于陈凌龙在上海那边,几个月之后,戒备应该会松懈下来。倒是宋远杰要想办法拖着他,但这事张浩天也不是很担心,因为他知道,以宋远杰的老谋深算,是能够暂时迷惑住陈凌龙的。
思想之间,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到了第二天清早,张浩天起了床,而很快欧铁梅和小薇也走出了屋子,小薇去煮饭,欧铁梅则叫了张浩天进入了剑庐,先把里面的器具收拾干净,铸剑的炉具也清洗了一遍。
见到欧铁梅一付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样子,实在与昨日见到她的村妇模样有异,张浩天心中也是暗暗感叹,欧家的人铸剑数千年,在他们的骨子和灵魂里。已经和铸造之术分不开了,欧铁梅此时,显然已经一心想铸造出自己需要的宝刀来,不仅是她,也是这一代的欧家人唯一铸造的兵刃,只是她家世代以铸剑为主,要铸刀估计不容易,还好的是当年其父铸造金龙短刀,她是参与协助了的,虽然现在短刀将变成了长刀,刀身的宽厚度大大增加。但必然有脉络可寻,不会完全陌生。
刚打扫好剑庐,小薇就叫两人在院子的石桌上吃早饭了,她弄的是稀粥与面饼,见到欧铁梅的母亲也起床了,便先去请了她。那老太太显然已经知道了女儿的心思,而且被她说服,脸色已经没有昨日难看了,虽然一起吃了饭,但并没有和张浩天与小薇搭话。
很快吃了饭,欧铁梅在一边和母亲低声说什么,小薇收拾了碗筷,递了个眼色,张浩天便跟着她进了厨房。
到了厨房之后,小薇却并不急着洗碗筷,而是低声对张浩天道:“天哥,昨晚我和铁梅姐聊天,她的基本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张浩天听她开始叫“铁梅姐”,知道两人一夜深聊后亲热了些,点了点头道:“说给我听听。”
小薇道:“欧老爷子叫做欧实良,而老太太叫做杜英,只生了铁梅姐的个女儿,就再也没生育了,铁梅姐从小就长得健壮,有着欧家人天生喜欢抡锤打铁铸剑的习性,因此从小跟着欧老爷子在剑庐里忙活,她本来就长得不好看,又由于长期呆在火炉旁边,皮肤变得紫黑粗糙,一直到三十岁,都没有男人喜欢,还是欧老爷子托人做媒,给她介绍了一个离这儿十多里的男人,并且没多久就来提亲,铁梅姐本来不喜欢这个男人,但想着应该给欧家一个男丁传宗接代,就嫁了过去,哪里知道,这个男人本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向欧家提亲,也是看上了她家的财产,铁梅姐嫁去之后,不仅很少碰她,还拿着她的陪嫁钱到处去吃喝嫖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