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脸没法要了!当年我的脸就像刚剥了壳的鸡蛋,水灵灵白嫩嫩,那时的我每次照镜子,都情不自禁想亲镜子一口以表心中仰慕之情,可是现在,我发现镜中的自己已经不再水灵灵了,脸蛋不仅比当年粗糙了许多,而且还长黑头!”
说着李素露出愤恨之色,怒道:“都是这些年南征北战给害的!所以我才如此反对战争,这简直是对我绝世容貌的摧残!不去了,以后大唐不管跟谁打我都不去了,抗旨都不去,头可断,脸不能丑!”
许明珠捂住嘴笑不可抑:“夫君又说胡话了,从古至今抗旨的人不是没有,但为了自己的脸蛋而抗旨的人可是绝无仅有,这话可不敢在外人面前说,传到陛下耳中,怕是又要问夫君的罪……”
李素悻悻一哼,朝铜镜扫了一眼,接着双目一凝,又发现了脸上的新目标,再次朝着铜镜龇牙咧嘴挤黑头。
许明珠捧着铜镜,看着李素跟他自己的脸较劲,一边轻声道:“夫君,最近家里的进项高了许多,昨日程家送来了去年的烈酒分润银饼,咱家的库房都快装不下了……”
李素一怔,挤黑头的动作慢了下来,若说世上唯一一件能让他暂时忘记自己容貌的事,便只有钱了。
“库房都快装不下了?好事!回头把所有的铜钱都换成银饼,再请些工匠来,将咱家后院的西厢房拆拆改改,与库房打通,算是扩建库房了,夫人啊,咱家不愁装不下钱,愁的是没钱,这么多年了,总算实现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好愿望了,今晚咱们便搬些银饼到卧房里,用银饼搭成床,每天在钱堆上醒过来的感觉,美滴很!”李素兴奋地道。
许明珠白了他一眼:“睡在银饼上夫君也不嫌硌得慌,妾身可不睡……”
“不睡拉倒,我抱着女儿睡,让女儿从小在钱堆上长大,以后必是大富大贵的命,嗯,越想越有道理,等下就办!”
许明珠白了他一眼,道:“咱家有个爱财如命的夫君已足够,可别害女儿也学了夫君的性子,将来不好找夫家。”
李素嘿嘿笑道:“以咱家的身份地位,女儿找婆家还不容易?将来她若看上哪家俊俏郎君,只消与我说一声,本公爷一声令下,绑也要绑来与女儿拜堂成亲,若敢不从,打断他的腿!”
许明珠笑道:“难得见到夫君霸气的一面呢,想想若到女儿成年嫁人的时候,夫君的地位恐怕比如今更高了吧?”
说着许明珠仿佛想起了什么,弯下腰凑在李素耳边轻声道:“夫君,妾身听薛叔说,如今长安城里可不平静呢,听说陛下自东征回朝后,身子便一直不见好,长安市井流言四起,说陛下恐怕,恐怕……不久矣,这事儿是真的吗?”
李素神情一肃,扭头看着她:“这话不可乱说,夫人回头给家里的下人立个严令,府里任何人不准议论宫闱,违者严惩。”
见李素忽然严肃的样子,许明珠吓了一跳,盯着他的脸片刻,许明珠吃惊地道:“难道这话不是谣言,是真的?陛下果真……”
李素沉默半晌,缓缓点头:“陛下的身子确实……危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