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着一口藤箱,甘剩伸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取了出来,一一为魏耕展示。
魏耕接过一个圆筒状的金属物件,看表面的纹饰像是镇纸一类的东西,按照甘剩的示范按动机关,只听啪嗒一声,前面突然跳出一段锋利的刀刃,四寸多长,寒光闪烁。
“这个东西藏在身上很方便,不仅是一柄短刀,反过来还能当锯子用,挖、刺、撬、锉都可以……”
不等甘剩介绍完,旁边的祁班孙一把把跳刀抢了过来,他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最喜欢这些新奇玩意而,拿着跳刀摆弄不停,爱不释手。
“这东西真好!再碰上鞑子兵了,突然摸出来给他一下,保证一刀毙命!”
“杀人最好还是用火铳,不管武艺多高,一枪就能干掉他。”魏耕拿起短柄火铳,为他们演示如何装弹,只是前院里正在开诗会,外人来的太多,现在不方便试射。
“这个家伙太大了,身上不好带。”祁班孙看不上笨头笨脑的短柄火铳,拿起一支手弩研究着,甘剩帮他装上弩箭,按动机括,只听笃的一声,锋利的弩箭射进柱子足有半寸,尾端还在不停地颤动。
“好厉害!我等都是文弱书生,拿着刀枪也打不过那些凶狠的鞑子兵,还是这手弩最实用。”这种强力手弩绝对属于管制武器,平常很难得到,魏耕和祁班孙的眼睛都冒出兴奋的光芒。
“两位回头再试试火铳,一定会更满意的。”
甘剩笑了笑,从笔筒里取了一支秃笔,反过来用笔杆蘸了些密写药水,在白纸上写写画画,然后再拿出另一瓶药水,在那张白纸上仔细抹了一遍,渐渐显出一行字迹。
魏耕和祁班孙目瞪口呆。
“我曾听说有一种密写之法,用清水浸泡即可显出字迹,快打水来试试……”魏耕又用药水写了一行字,找来清水泡在里面,好半天却毫无反应。
“你说的是明矾,保密性太低,已经被我们淘汰了。我们这种最新的密写药水,必须要用配套的显影药水才能看出字迹。”甘剩又拿起密码本解释道:“只用这个药水还不保险,最好和密码本配着一起用,密码每个月更换一次,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教你们编写密码的方法……”
太专业了!魏耕喃喃说道:“这才是打仗,这才是谍战,我们以前简直是儿戏!”
甘剩正色道:“名璧先生这话说的不对,工具只能起辅助作用,真用上这些武器的时候,说明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谍战的关键还是和人打交道,首先要注意保护自己,只有严格的纪律和严密的组织形式才最可靠,我们有一本专门的小册子讲这些东西,名璧先生尽快看一看,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魏耕等人的地下组织过于原始,缺乏自我保护机制和应对风险的能力,是一种很松散的,只凭思想道义和友情维系的秘密政治集团,没有规章、纲领、纪律和组织的约束力,在历史上正是由于叛徒的出卖,这个秘密抗清组织遭到了灭顶之灾。针对他们的实际情况,楚军情报局准备了一份工作指导手册,对很多流程进行了规范化改进,甘剩拿着这本小册子,一条一条仔细讲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