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狂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贴身外袄,不知是感到寒冷刺骨,还是因为他而心痛,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无声的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翌日
小秋起床时发现清狂的房门开着,雪花洒了一地,把修花红绸地毯打得湿淋淋的。
忙暗叫不好,怪自己怎么可以那么放心去睡,居然没有留个心眼起来看看。
忙冲进去一看,只见清狂依旧昨晚那身衣服,正站在窗边发呆。
起初还以为是刚睡醒,但上前一看才发现,她眼下的乌青比昨晚更甚,全身冷的发抖,这才发现她应该是在这里站了一晚上!
忙拿起一件羽缎大裘把她瑟瑟发抖的身子裹起来。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帮你身上已经开始发烫了!”
“我没事。”
清狂推开扶着自己的小秋,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向内间的床上走过去。
“小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睡一觉就好了。”
“在冷风口里站了一夜怎么会好?清狂,我马上去叫郎中!”小秋说着就要往外冲,却被她叫住。
“你忘了,我就是大夫……你放心吧,过几天就好了。不要惊动任何人,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这几天谁来我都不见,包括羽哥哥,知道吗?”
清狂知道,自己需要一个适应的时间,否则自己对昨晚的事情永远都不会释怀……
“可是……”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清狂说完也不去管她,因为她知道,小秋已经妥协了,他不会说出去的。
小秋虽然不放心,但正如清狂所想的,她不会说出去。
清狂虽然外表柔弱,但性子却十分倔强,只要她不肯的事,别人无论如何也勉强不了……
三天就这么过去了。
与往常一样,当一缕缕日光毫无预兆地照进闺房的时候,一截莲藕般白皙的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伴着阵阵隐隐的咳嗽声。
房里的檀香味似乎更浓了,浓烈的有些刺鼻。
小秋轻轻推门进去,香炉上冉冉的熏香似乎被咳嗽声引发的气流吹乱散了原本的轨迹。
再仔细看去,小姐露在锦被外边的半张脸似乎又苍白了许多。
“小秋,什么时辰了。”
眨眼间清狂已经自己穿好上衣,凌乱的发丝随意散在她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却又隐隐间似乎带着瑾致。
“回小姐,眼下已经是辰时了。若是平时,小姐应该用早膳了。”
顿了顿,又道,“小姐,奴婢已经给您熬好了药,您可不能像上次那样不喝。”
“好好好,知道了。”
小秋走近帮她拉了被子,“小姐,您会不会很难受?这风寒不容易除去的。”
“小秋,我没事。”
清狂顺势坐高了些。
许是风寒的缘故,这几日的睡眠格外浅了些,睡梦中似乎有人查过她的体温。
“好吧,不过小姐等会一定要喝奴婢熬的药。”
“恩。”
香炉内的檀香已经燃尽,看着变灰的炉底,小秋只得暗暗叹了口气,转身换掉,小心翼翼的程度像是手中捧着举世罕见的珍宝。
“还供着它做什么,外围已经磨损不复往日光滑,索性扔掉算了,省的碍眼。”
清狂继续捋着垂在肩头的发丝,两只眸子清澈得快要滴出水来。
小秋顿住了在鼎炉上擦磨的手,慌乱之间,小拇指的指甲滑断最后半截残香。
“小姐。”
鼎内的香灰扑出来,遮住小秋的带着慌乱的脸。
她虽是比小姐年纪大了些,素日里小姐也对她超出主仆情谊,但是有些东西是小姐的逆鳞,旁人是万万触碰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