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在蒋宸遇到纪星煦之前，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

他最讨厌的就是回那个家，那个明明气氛怪异却又不得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家……

“蒋宸，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纪星煦的声音打断了他沉浸在过去的思绪。

蒋宸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说：“好。”

纪星煦笑着低头回复了翟向飞的消息，就顺手把手机关机了。

他胳膊拄在吧台上托着下巴，眼神飘向蒋宸身后的酒柜。

“从前呢，有个小孩子，他生下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

那一刻，蒋宸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纪星煦接着说，“他本来以为自己有妈妈和外公外婆的宠爱就够了，不比其他人差什么。可有一天，他听到了妈妈和外公的对话。”

他说到这儿扯了扯唇角，眼底的苦涩显而易见，“那天，他亲耳听到妈妈说自己是她的污点……一个八岁的孩子，从那一刻起，就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了。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明白了，他根本就是妈妈用来提醒自己那段不堪过去的一种方式，是提醒她对那个男人恨的一件……物品。”

蒋宸静静听着，心也钝钝的疼着。

那种感觉，他懂。

“于是他开始了自己长达十年的叛逆期。他拒绝家里所有人对他的好，和他们表面亲近却始终保持的距离。他很累，他只是个孩子……虽然在其他人眼里他光鲜亮丽，是个蛮不讲理的纨绔子弟，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内心的孤独，那种得不到亲人爱的……痛苦，他——”纪星煦的眼眶通红，话却被蒋宸截了过去。

“我懂。”蒋宸淡淡的说道。

纪星煦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发现他正垂着头，耳畔掖着的头发簌簌落下，挡住了他的半张脸。

半晌，蒋宸抬起头来，那一对漆黑的眸子对上纪星煦的，情绪复杂地重复了一遍，“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