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金鼓夹杂的脚步踩在赵达胸口亦不会让他这般骇然,“你说什么?这时候你怎么去见黄祖?”
“我一定要见他。”单飞坚持道,举步就要向北方行去。
赵达一把抓住了单飞,若是旁人敢这般忤逆他的心意,他说不定早将其一刀捅死,可是单飞却不同。
这少年眼下再非许都那个略有青涩的少年,亦不再需要借助他赵达的庇护行事。他赵达的权势在这少年的眼中已是不足一道。
如今没有人能够强迫单飞去做任何事情!
他赵达亦是不能。
赵达深知这点,眼中的怒意一闪即逝,嘶声道:“单统领,你不能一意孤行,置这里的人命于不顾!”
“你错了,置这里人命于不顾的是你赵大人!”
单飞霍然回身,脸上亦现出少有的愤怒,他伸手指向一个被拖回包扎伤口的兵士道:“他们是为你赵大人的一意孤行受伤赴死的。到如今,他们甚至不知赴死的缘由!可他们也是人,他们没有父老妻儿?他们如今拼命送死,不过是为了赵大人一个已然失败的计划!”
那兵士小腿断折,露出白花花的腿骨还没有半点痛哼。他不是不痛,而是早就明了,疆场冷酷,痛哼除了搅乱军心被斩外博取不了上峰的半点同情。
“他们不敢反抗,他们拼死防守这里,因为他们念及家中嗷嗷待哺的幼子、还有盼他们平安归来的爹娘。”单飞怒然道:“可这不意味着他们觉得你赵大人做的正确!亦不意味着你可以用他们的生命来交易什么!”
赵达脸色铁青。
张郃听而不闻,但眼中闪过无奈之色。
只有那断骨的士兵听见单飞所言,有泪水无声的顺着满是鲜血的一张脸流淌而下,带着心酸的感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军中的铁血着实训练出无数听令的铁军,但服从并不代表正确,服从亦不代表心中没有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