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正值事业巅峰的郭嘉,突然重提当年的约定,说要离去,哪怕单飞听了,都是难免错愕。
赵达追忆道:“那时袁尚、袁熙再被司空所败,逃到了乌桓。司空准备一劳永逸的解决袁氏余孽,司空手下大多人认为袁家兄弟和丧家之犬般,胡人好利,见袁家兄弟如此落魄,不见得帮助袁家。司空若是远征,刘备必定挑动刘表袭取许昌。万一许昌有失,司空多年的大业可说要毁于一旦。”
看向单飞,赵达缓缓道:“单统领当时若在,不知如何来看?”
单飞半晌才道:“刘表好玄谈,一心求安,如今更求长生,如何会浪费气力一统天下?”在荆州匆匆一见,单飞早看出刘表的私心——刘表自认若能长生,老婆孩子都卖掉都不惋惜,这样的一个人,有一统天下的机会也绝不会去把握,因为对老迈的刘表来说,他在荆州那些年,已经和皇帝无异,他更需要的是长生不老!
“刘备虽和司空势不两立,不过有刘表制约,恐怕有力难使。”单飞又道。
张辽赞道:“单兄弟倒和郭祭酒当时所言很是相似。”
单飞心道我这不过是马后炮罢了,只是仗着对历史进程的了解加上点儿自己的言语,和郭嘉一言看透刘表的本性根本不能比。
赵达亦赞,“单统领不但精通土木之术,若论行军作战之能,和司空手下诸将亦是不遑多让。”
张辽更是道:“我早说过,单兄弟若随司空前往乌桓,杀死蹋顿的事情,绝落不到我的头上。”
他这般说倒是真心真意。适才亲眼目睹单飞惊天之能,张辽知道单飞不但武功更胜从前,只怕某些方面的能力更是深不可测。在他的眼中,单飞不该落魄如此,这才屡次鼓舞单飞,希望单飞能重振旗鼓。
单飞知道张辽的好意,淡笑道:“郭大哥在征讨乌桓前和司空提及了往日的约定?”
赵达点点头道:“司空得郭祭酒建议,终于决定亲征乌桓。郭祭酒当夜拜访司空道——乌桓虽强,不过称霸北方后骄奢无度的目空无人,若真的行军作战,难和曹军铁骑比拟,以司空大军雷霆一击,取胜本是意料之中。乌桓一平,袁氏兄弟不死亦无可用之力,再不足虑,北方既定,司空进可挥兵南下一统天下,若是时机不够,亦可坐拥北方数州静待良机。汉室奢亡败国,难得司空为人节俭,可说是北方百姓的幸事、亦是天下的幸事。”
单飞、张辽一听,暗想郭嘉这种人头脑灵活,绝不会拥护腐朽没落的汉室王朝。那样的话,或许能够升官发财得点虚名,却只能增加百姓的苦难。
略有停顿,赵达缓缓道:“司空何等人物,一听郭嘉这般说,不由脸上变色,问郭嘉为何像在安排后事般?”
单飞、张辽亦有此感。
赵达又道:“郭嘉这才重提当年的约定,说他自昆仑出山后,有感天下苍生的凄惨,这才决意帮百姓早些解除倒悬。如今眼看百姓日安,而司空……他那时没有说下去,只是请司空放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