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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默然走后,寂昊望着病床上的赵父出神,眼前这位面黄肌瘦的人让他不自觉想到了童年时自己的两位父亲,他们在临走时俨然也是这位这副教人心疼的模样。

人的一生是如此的短暂又脆弱,在生老病死面前,那些名利、贪欲、嗔恨,都只不过是梦幻泡影而已。

未知死,焉知生。

关于一点寂昊是深有体悟的,他曾在医院住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时的他刚查出自己的病情,几乎每天痛到脊椎像是要断裂一般。

在最煎熬的那段时间里,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一了百了,可是他的心中依旧残存着一丝信念,可是在年深日久之后,那道信念在心中慢慢落地生根,盘根交错,到如今他已然分不清,这究竟是否只是自己的臆症。

于是他将它封尘在灵魂的最深处,变成了一道沉疴旧疾。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进来两个约莫四五十岁却依旧不减风韵的女士,其中一位穿着水蓝色碎花连衣裙,盘着一头精心梳理过的长发,她姿态端庄优雅,得体大方,眉眼之间和赵默然还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赵默然的母亲。

另外一位上身穿着玫红色上衣,下身是一条阔腿牛仔裤,还未进门就先传来了她爽朗的笑声,走近一看下腮还有一颗摇摇欲坠的黑痣。

赵母对着旁边的女士嗔笑道,“何丽,你小声点,老赵睡着了。”

何丽收敛了几分,笑眼盈盈地走了进来。她先是怔了怔,又对着寂昊上下打量了几番,继而开笑道;“哦哟,这个小伙子长的俊咧,啧啧啧”她夸赞道:“眉眼这个周正呀,皮肤比我还好咧。”

寂昊连忙起身,对着两位鞠了一个90度的躬后,略带紧张地说,“伯母好,我是”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何丽拉住了手扯到旁边的病床上,问道:“小伙子多大了?成家了没有呀,”何丽两眼发着光,就像在打量珠宝首饰一般,她转过头对着赵母道:“嫂子,你过来看看,他就像电视里的那些花美男一样诶!精致的哟”

赵母的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她瞪了一眼自己这个大惊小怪的妯娌,对着寂昊笑道:“你是准备在这张床住院的病人家属吗?”

寂昊一脸尴尬,有些拘谨地站了起来,答道:“伯母,我是赵默然的朋友,过来探望伯父的。”

“哦,快坐快坐,”赵母示意寂昊坐下,又从床边的柜子上拿了一个苹果,道:“刚才我们家蛋蛋发消息和我说带了一个朋友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蛋蛋?赵默然的小名居然叫蛋蛋?他实在无法将三十岁的赵默然和蛋蛋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