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南心中一喜,赶紧站了起来,到了病床边道:“青花碗,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陈宛青看见他到了自己的面前,眼神中流露出了很复杂的情绪,闭了一阵眼睛,才又睁开,用虚弱的声音道:“李江南,就算你救了我,信不信我还是会杀了你。”
李江南知道她忘不了昨晚那一幕羞辱的场景,点了点头道:“信,当然信,不过现在别说那些,还是等你的病好了再说吧。”
说了这话,他又道:“对了,我听医生说,你的身体里有一种很奇怪也很罕见的病毒,这事你知不知道,过去发作过没有?”
陈宛青顿时沉默不语,但李江南一看心里就清楚,她是绝对知道自己这个病根的,忍不住道:“喂,青花碗,你既然知道自己的病,过去一定治过,等会专家来了,你一定要详细的说出来,这样对你的病情是会有帮助的。”
陈宛青忽然叫了起来:“滚,滚,李江南,你这个……你这个无赖,我不想看到你在这里,你跟我滚……滚出去,我的事……我的事不要你管。”
她虽然在叫,但却有气无力,说着话胸口就剧烈地喘息起来。
李江南当然不会“滚”,他只是道:“青花碗,你先别那么激动,小心又发病了,对了,住院的押金我没有,又不知道你信用卡上的密码,你告诉我,我去帮你缴。”
这次陈宛青倒没有抗拒,很快就说了一个密码出来,李江南就拿着信用卡到楼下收费处去了。
过了一会儿,医院才正式上班,等办完所有的手续回到五楼的急诊室时,却见里面已经围了一大堆人,除了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外,还有一男一女的两人,手里各自拿着照相机与笔记本,看来是报社的记者了,而在他们的面前,还有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身体微胖的男人在一脸仁慈正气的侃侃而谈,介绍着自己昨晚如何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网开一面,破例救治了这位没交住院押金的病人。
说话的,自然是那位不得不做好人的马主任了,而李江南很理解这种人的心情,当下也不去揭穿,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他演戏。
一位头发苍白的老年医生仔细查看了一下陈宛青,然后又去查阅昨晚的检查记录,脸上也露出了很诧异的神色道:“奇怪,奇怪,这种病毒我从医近五十年都没有见过,在血液中有旺盛的分裂能力,而且直接刺激人的神经系统,完全是可以致命的,这位姑娘这么久从来没有发作过,真是一个奇迹。”
李江南一听,就知道陈宛青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病史,顿时想到这可能与她的来历有关,是不能对人说的,忍不住暗暗一叹。
这时他走了过去,对着那马主任道:“马主任,我的朋友刚才已经将信用卡的密码告诉过我啦,住院押金我已经交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收费处开的单据在马主任的眼前晃来晃去,然后又用很感激的语气道:“马主任,昨晚的事,真是谢谢你了,没有你的仁慈,我的朋友一定活不过今天,你这样的好人真是越来越少了,记者同志,你们千万要好好的报道一下,马主任真是个好人啊,和他相比,那些见死不救的医生就是畜牲,根本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