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薛牧又问:“一般银庄不敢乱动存银,为何真人就敢拿出去放贷?”
濮翔笑道:“只要不抽空存银,别人取款时足够支付就可以了。毕竟存银者不可能同时来取,又何必把所有存银都留着发霉?”
薛牧脑子里有点思路,也有点乱。他知道“存银者不可能同时来取”,便是准备金制度的原始依据,现代货币发行就起源于此。但他真对这行没有太多研究,不知详细,眼下连个防伪问题都没个解决途径,看来这行真不适合自己插手。
不过做些提点,给人画个饼,还是能做到的……
薛牧叹了口气:“真人想知道我这两块牌子是怎么赚的么?”
濮翔忙道:“愿闻其详。”
“其实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这是《江湖新秀谱》的分红。”薛牧淡淡道:“真人,不怕告诉你,我非常看好银庄的前景,感觉这里蕴含着惊天的能量,甚至比《江湖新秀谱》还犹有过之。但这个能量并非来源于你小小炎阳银庄,而是来源于天下无数大小银庄,若能形成天下通存通兑,将会是风云之变。”
濮翔骇然起身,眼神先是震惊,继而慢慢的开始有些发直。
在这个产业上浸淫了十余年,他比卓青青或者文皓更加快速地反应到了薛牧话语中展开的画卷。
那简直是气吞山河的雄伟蓝图。
虽然这里面还有很多问题没法解决,比如防伪、比如各地的安保,真想要天下通行,说不定需要一生的努力。但他也知道,这事情和《江湖新秀谱》虽然性质完全不同,却也有个共通之处,那就是没有朝廷参与根本做不了。
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曾经觉得各大宗门个个武力滔天很霸气,可被薛牧这几件大事一提醒,他忽然感觉那些人的“割据一方”变成了“困守一隅”,好像什么大事都做不了?看似积弱的朝廷,反而大有优势来着……
这到底什么原因?
“渠道”的重要意义,终于开始在土著心中有了模糊的概念。其实第一个有了这个概念的土著远远轮不到濮翔,而是夏侯荻。
“如果……”濮翔犹豫着开口:“如果能解决防伪标识,那总管是否能先主持灵州京师两地通兑事宜?”
薛牧点头道:“这本身就是我找你想做的事情,你好像忘了,我是灵州城主,这是我的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