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占理儿,也都不占理儿,”南风悠然翘腿,“他们此时的争吵是为了分出对错,但立场不同,对对错的理解也不相同。”
“那到底谁才是对的?”诸葛婵娟追问。
南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随口说道,“对错就像一座山的阴坡和阳坡,站在阴坡的人看到的是山的阴坡,站在阳坡的人看到的是山的阳坡,他们都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正确的山,实则他们看到的只是山的一半,谁都没错,谁都不对。”
诸葛婵娟闻言眉头再皱,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似这种玄妙的言论,高深的见识,十年前南风是没有的。
南风又道,“实则对错还远不止阴阳对立,还有高下之分,同样是在阳坡的人,站在山脚和站在山腰的人,眼中所看到的山也不相同,低处看到的是低处的真实,高处看到的是高处的真实,同样是真实,却又不相同,你能说哪个是对,哪个是错吗?”
诸葛婵娟缓缓点头。
南风再道,“所以呀,争论是最没必要的,想让对方接受自己的看法难上加难,对方不但跟你不在一个角度,还可能不在一个高度,吵来吵去,最终还得动手。”
“小汉子现在好高的境界,”诸葛婵娟笑道,“你现在在这座山的什么区域?”
“当然是山的最高处。”南风也不谦虚,确切的说是也不虚伪。
“最高处?你好像还差一卷天书没有参悟。”诸葛婵娟鄙夷撇嘴。
“我此时的确是在山的最高处,四面八方我全能看到,倘若我参悟了最后的那一卷天书,我就离开这座山啦。”南风笑道。
诸葛婵娟有点害怕了,南风此时的见识令她感到了惊恐和忐忑,如此超脱的见解,她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跟不上了。
“你既然不想出手,咱们这便走吧。”诸葛婵娟伸手握住了南风的手。
“不能走,当年我交由燕飞雪保管的东西还不知现在何处,再说了,我也不是不出手,而是不到时候,”说到此处,南风抬手指向正北香案和西北角落的木几,“看见没。”
循着南风所指,诸葛婵娟看到了他所指的两样事物,实则这两样事物是同一种事物,都是一只香炉,香炉里插着九支不曾点燃的供香。
“那香烛是请神用的?”诸葛婵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