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一邻就是邻伯,他去世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岳升的小爷爷,是寨主最小的弟弟。
“你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出去一读书就是四年,如果读研,那又是多少年。”寨主脸上的皱纹像蚯蚓一般蠕动,“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虽然岳升多次说过会保护我,可是我听见“成婚”两个字,还是本能地发抖。
“我……”
岳升的话被寨主打断:“少寨主没有超过二十岁再成婚的先例。”
我开始耳鸣,周围的声音像隔着厚厚的水面,我听得见,却听不真切。
“但你既然考上了大学,还是状元,那倒是可以开一个先例。”寨主阴恻恻地笑了声,“不过祈福典礼不可延后。不如就在你去大学报到之前,把典礼给办了,省得你老是操心你的小伴。”
咚咚……咚咚……
是我剧烈的心跳。
寨主的声音拉得很长,“祈福之后,他将永远伴随你,为你抵挡灾祸。”
32 哥哥,你还有我
我从未觉得悬在天顶的月亮像今天这般明亮。
它就像一个刺眼的探照灯,明晃晃,冷飕飕,给那些想要剥了我的人指路。
“哥——哥——”我吃力地抓住岳升的手臂,出汗的手心不住发抖,“我,我走不动了。”
岳升回过头,眉心绞紧,唇角死死压着,眼中深黑。
“再坚持一下,天亮之前,我们必须翻过这座山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