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皇城东门银台门大开。

元辅宁则臣自官轿而下,紫袍玉带,不怒自威。

他站于百官之下,迈着官步,步步入内。

这时,礼部尚书曹芝跟至其身后半步,大声道:“元辅,新法至此已初步大行,国朝当进入修养阶段。礼曰: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元辅何必如此心急?”

宁则臣脚步不歇,边走边沉声道:“无他,当一鼓作气,成就盛世之基,不负皇恩耳。”

曹芝闻言,跺脚急道:“元辅!君不怕天下人说元辅太过苛刻,同为士人,相煎何太急耶?若元辅执意此行,必难逃暴虐骂名,一世清名尽付东流也!”

宁则臣闻言,顿住了脚步,回首,坚韧锋利的目光扫过身后百官的面,却无人敢与他对视。

即使他的得意门生和下僚们,也纷纷避开他的目光。

见此,宁则臣无动于衷,他低沉的嗓音沉声道:“暴虐骂名?呵,我宁则臣,俯仰之间不愧天地,至于身后名之褒贬,就由春秋去定论吧!”

说罢,一挥袍袖转过身,大步往麟德殿走去!

身后百官无不侧目,心中只有煌煌一言:

我宁则臣,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

……

江南。

相比于京城只是谣言四起人心浮动,那么以扬州府为中心四散出去的江南之地,则处于一片恐怖的腥风血雨中。

短短不到十天的功夫,两百余家乡野豪族之家被移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