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的凄然,贾政心中也如刀割,贾母在凤姐儿鸳鸯的搀扶下走下月台,到贾政跟前,见他眼中落下热泪来,问道:“宝玉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恶事,让你恨成这般?”

贾政看着宝玉,气就愈炙,怒声道:“你这个畜生,平儿和这个丫头是你兄弟的跟前人,你也敢浑来?你个没有伦常的东西,吾家怎容得下你这等畜生?”

“强女干”二字委实太难听,又有家中女孩子在,因此贾政没有说出口。

不过也正因此,旁人只道他在因宝玉欺负小七而怒。

虽觉得他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可也不能说有错。

而宝玉又不敢辩解他只是觉得小七可爱,方想讨过来,却并不曾想过要怎样。

他一屋子漂亮丫鬟,如今也不过只和袭人发生过关系而已。

他不说,贾母代他说:“我的宝玉我知道,断不会做出那等事。他只是觉得那个丫头好,才想要过来,本不是什么大事,偏那个下作小娼妇不识抬举,竟敢动手打倒了宝玉,若不是宝玉求……”

“求情”二字还没说完,就见贾政面若金纸,全身颤栗,已是气极。

虽早知贾母溺爱宝玉,可贾政万万没有想到,会溺爱到这个地步!

连这等大错也能遮掩,指鹿为马……

此刻,江南大儒名士们写的信中夸赞他之言,好似一把把尖刀,直扎在他的心头。

都赞他教导子侄有方,侄儿被他调理成世间一等一的英才,可谁知亲生儿子却被养成了寡廉鲜耻的畜生!

非他不能教,实在是老太太不讲理,不许教,才让他日后必沦落为他人取笑的地步……

念及此,贾政心中憋屈愤懑之极,脖颈一梗,嘴角竟是溢出了一抹殷红,身子往一旁倒去。

“啊!”

贾母、王夫人等人见之唬的魂飞魄散,赶紧让健妇抬起送往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