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上过学,多亏隔壁住的是位退休老教师,他闲得无聊,我更无聊,于是天天赖着听他说书,中外文学,历史人文,什么都听过一些,但是,也仅限于文学类,说到数理化,我根本无从学习……”
倪彩清脆话语声,荡遍了空旷静夜,像是遇见了知交好友似的,嘴儿一刻也停不下来,忘我的娓娓诉说。
……
背着倪彩,好不容易走到中新市集,已快10点,秦江汗流浃背,衣服几乎可以拧出水,腰杆发酸,要断掉似的。唉,看来平常太疏于锻炼,市集路口蹲着的那条狗,都要比我潇洒,日!
刚放倪彩下来,几辆警车呼啸而过,一阵烟屁把秦江俩人蒙得灰头土脸,成了大花猫。
看到警车,秦江终于松了口气,估计韩由美成功报警了,这也意味着她已经脱离险境。
秦江恨恨吐掉一口沙砾,得,先这呆一晚再说,倪彩伤了脚,需要休息,明天想方法叫公司,或让张小亚来救急就行了。总不能背着她走十多公里路回城吧,白痴才那么做。
市集不大,简简单单一条不太像样的街道,总长不过九百多米,两排陈旧矮平房,道路,是下雨天便会泥泞不堪的砂土地,几条等柱,它的全貌缺乏可陈。不过,习惯了都市繁华,忽然来到鄙陋的市集,秦江感到有几分新鲜。
恰逢今天集市,赶墟散后,人气并未消散,虽然时候不早,仍见三、俩好友凑在大榕树下热嘈嘈胡侃,或在饭馆里小酌几口,彼此气氛很融洽,或许大家都是街坊邻里,熟捻的缘故吧。
俩人寻着,来到市集中央,那家依然灯火通明的饭馆,因为它也集成了旅店,牌面上这么写:住宿请进。饭馆有点老旧,属于双层阁楼,楼柱脱漆斑驳,颇有古装剧那种酒楼的味道,有个很老土的名字,叫春满楼。
饭馆掌柜是位女老板,30来岁,风韵犹存,颇有几分姿色。几名喝着免费大叶茶,仍舍不得离去的老光棍,八成是冲她来的。此刻,她正狂摁计算器,算着一天收成,微见鱼尾纹的眼角,几乎扯成一条线,可以预知,今天又宰了不少客。
秦江入内,兜头便说:“老板娘,住宿,两间房间。”
老板娘头也不抬,一边沉迷于账本飙涨的数字间,一边顺溜的搭话:“双人房八十块,单人房五十块,不过今天赶圩人都,只剩下一间双人房。”
这不废话嘛,直接说只有双人房好了。下意识去掏钱包,忽然秦江醒起,晕了,忘记身上所有东西,已被凌哥一伙搜得一干二净,别说钱,如今草纸都没一张。“咳!老板娘,能不能赊账?”
嗯?老板娘抬头,狐疑审视俩人。男的像个普通职员,城里随便一板砖也能砸出几个,忽略不计,女孩倒是位粉雕玉琢的人儿,盈盈弱弱,感觉需要人爱怜、保护的样子,美中不足的,她是位盲女。
干嘛看骗子似的看我,不就是虎落平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