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的山风,湿气重,触体清凉,吹散了一夜困乏,也拂得心头舒畅,远处郊野云烟缭绕,朦朦胧胧罩于金色大地之上,呈出一派宁和。
倪东鸿轻松问道:“我一直奇怪,你怎么挣脱手铐的?”佣兵这行当,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多偷点师,总没错。
秦江嘿嘿笑说:“有啥奇怪的,事先我将钥匙藏嘴巴里,躲过第一次搜身,后面的,自然就好办了,趁你们在门口尔虞我诈……咳,针锋相对的时候,我就悄悄打开了手铐。”
“木刺呢?难道你练过吞剑?”
秦江哑然失笑:“那个更简单,牢房里有那张红木床,我把床头栏木拆下来磨的。”红木,在云南很普遍,材质坚硬,以丁老板的身份,买的当然是真材实料,秦江可费不少功夫,整个下午没跟倪彩谈情说爱,尽捣鼓着打磨那棒棒,几乎抵得上铁棒磨成针的功夫了。
倪东鸿恍然,饶有兴致注视他:“没看出来,你小子是个贼精,如果没你搅合,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这死局。”
“那里那里,幸运而已。”秦江讪笑客套,心里却直发毛,按照半个梦的一惯性,幸运之后,该是倒霉要来了。
人满易损。这事儿,张铁嘴的神断由来灵验,到底会遭遇什么不幸呢?被公司炒鱿鱼?我几天没上班了,那是一定会的,因果结局而已;或是……被车撞?shit!千万不要,我宁可出门踩到狗屎……
秦江暗自嘀咕,倪东鸿也不打搅,独自遥望天际,一脸惆怅,似乎回忆起某些不堪往事。
半个钟头,不知不觉便过去了,蛋黄似的旭日,也逐渐转成了凝实的金黄,晒在人的皮肤上,已趋于暖热。
秦江呆呆陪在一旁,杵得腿脚发酸,心里不免牢骚:跟一老爷们扯谈,真无趣,呆半晌了,也不再发个话,他要酝酿到啥时候啊?
这时,倪东鸿淡淡开口问道:“你是申海人,知道有个组织叫凌霄吗?”
“没有,我是五好市民,不沾惹黑社会。”
倪东鸿没好气道:“它只是半黑,白的还有蓝星企业、暮日茶庄、天方物流。”
秦江仔细浸想一番,手一拍大腿:“啊!这些企业我听说过,特别是蓝星企业,名声还在韩丰之上。”
“它们都是凌霄组织资助发展起来的。”倪东鸿小有得色,似乎对当年创下的功业,甚觉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