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章凝视着齐臻的双眼,拳头一紧再紧,微微颤抖着,最后还是放了下去,他松开手狠狠一推,后退两步摔门离开。
齐臻踉跄了下,追到门口时周行章已经开车走了,望着远去的车子,他有些自嘲地笑笑,周行章的反应在意料之中,没人会相信一个死去的人借别人的身体活着这件事,而周行章相信了。
但是、周行章对纪维谷,是有恨的。
早就想到的,事到临头又抑制不住地难过,齐臻知道自己输了,但是输了一次不代表会一输到底,他难过,却坦然。
从现在开始他在周行章面前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管发生什么,面对就行了,他不会放手,那其他的就不难抉择,就像当他尝试把继续隐瞒和坦白可能带来的后果放在天平上衡量的时候一样。
他想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想把过往晦暗、不堪回首的一页翻过去,但是周行章却固执地留在那儿,他能怎么办?
如果是周行章,他愿意把所有的伤疤袒露在对方面前。
不管周行章会怎么做,他都坦然面对。周景行说的没错,解铃还须系铃人,那道他用死亡划下的坎,要两人一起迈过去,“纪维谷”留下的伤痛,只能由“纪维谷”去抚平。
而现在,他们都需要一些时间。
周景行走进大厅的时候,看着躺倒一地的人微微皱起眉头,俱乐部负责人魏青苦着一张脸指了指八角笼的方向,恨不能跟大老板倒一倒苦水,这祖宗一晚上可把他们折腾疯了,不过他没胆,只能是催着躺尸的人都赶紧挪窝。
周景行走到八角笼边,看着靠在笼壁的人,周行章低垂着头,衣服头发都湿透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狼狈却也透着放肆的快意。
周景行伸手去开门,但是周行章腿一伸直接给堵住了,他也不坚持,就站在旁边,“一晚上了,回家吧。”
好半天,周行章才笑了下,声音低哑,“他还活着……”
“谁还活着?”周景行心里隐隐有猜测,周行章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精神错乱了吧?
周行章偏过头看着周景行,没说话,一双眼睛却晶亮,像极了深夜里的狼瞳,有欣喜,也有……愤恨。
他对齐臻的疑心很早就有了,但是真正想到齐臻就是纪维谷不过也是在赌,这么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但是随着调查一步步深入,面前的证据越来越多,都指向了一个答案,尽管不可置信,但是排除掉所有的待选项,剩下的那个就算看上去再荒唐都是正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