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起话出口才发觉说得有些冲了,他什么时候也会考虑这个问题了?陆云起烦躁地掐了烟,扯了下身上的外衫,“我去书房。”
穆清看着陆云起的背影,方才的一眼又浮上心头——陆云起倚着廊柱,越来越淡的青灰色烟雾里,挺拔的背影莫名的有些寥落,让他……想要去抱抱这个男人,不是出于怜悯,而是心疼。
陆云起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后,穆清又待了会儿才回殿内,他坐在床上,没有睡,而是盯着床头柜子上那个在夜色下也闪着莹莹亮光的海蓝宝,一盯,就是一夜。
接下来几天,两人还是分开睡的。其他人就不说了,穆清对他们是完全的疏远,焦糖也挺惨,穆清压根儿不碰它,焦糖委屈得很,天天跟在穆清身后求抚摸却求而不得,而且,它现在跟穆清之间的联系基本上也断了。
唯一好一点的是陆云起,起码,穆清对着他的时候还是比较温和的,不再是能把人冷落到北极圈的无视和冷漠疏离,尽管是这样,但是,这对陆云起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看着坐在榻上研究棋谱的穆清,不由苦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已经习惯了穆清的撒娇讨巧、亲昵依赖又黏糊,现在这个客气、有礼、疏远的穆清,让他如何去适应?
被骄纵坏了。
以前没有对他这么好,跟他这么亲近的人,二十多年不也过来了,如今,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让他再也放不开了。
穆清虽然不能用灵力,但是他的感知力还在,他知道陆云起偶尔会看着他露出带着苦涩意味的笑,他不喜欢这人那样笑,渐深的无力感时时攥着他的心脏。
这几天,他的状态没有改变多少,记忆也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
穆清听着他们说那些往事,他知道是真的,但是他没有代入感,似乎只是在听别人的故事,无悲也无喜,能牵动他的,只有陆云起。然而,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跟这个人相处,他想去抱抱他,给他一个亲吻,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他不是他爱的人,这样的认知让他烦闷、愤怒、不甘、挫败,却无处发泄。
这天上午,丘鹤扬终于在一众知情人的千盼万盼中回来了。丘鹤扬走进殿内,在没有诊断之前,从寥寥几句交谈之中其实并没有看出穆清有什么问题。
丘鹤扬收回搭在穆清手腕上的手,道:“王上的灵力还在,只是有隔层挡在灵力和意识之间,暂时无法使用。而记忆……我在古籍中读到过一部分,这种方法会将人其他的性格特征都压制下来,仅仅留下最为理智的一面,最初,是用于忘情的。
“而这种方法并不涉及记忆,我猜测王上的失忆应该是暂时的,至于恢复的方法,我还需要再研究。”
鸣珂问,“这个方法的实施需要什么条件?”知道了这一点,他们就能推测是怎么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