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丹慧尴尬地笑笑,心里已经是庆幸了,“我知道你怪我,几年前不告而别确实是我的错,你怨我也是应该的。”
陆西洲面无波澜,“你应该知道我来想听什么,不用我再问了吧。”
余丹慧盯着自己面前那杯苦咖,半晌,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我今天都会告诉你。”
陆西洲谢过放下水杯的侍者,没接余丹慧的话。
余丹慧慢慢道:“当年我跟陆……你父亲离婚,不是一时兴起,婚我早就想离,但是放心不下你们几个孩子,后来,跟他商量过之后我们决定在你成年后办离婚手续。
“他同意签字的理由是……让我净身出户,一个月内出国,离婚的原因不能说,以后也不再联系你们。
“我答应了。”
陆西洲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绷紧的直线,问,“你们到底为什么离婚?”陆南塘跟他说过后他猜测过,但还是想听他的母亲亲口说。
“你父亲脾气好,但是这个‘好’的前提是不忤逆他,只要你按照他的意愿生活就没问题,但是西洲,我没办法再忍受下去了,我有我的事业,我的人生,为什么要像只木偶一样被他提在手里操纵?”余丹慧结婚之前根本不知道陆政平温和的表象之下竟然是这样极端的专制。
第一次产生离婚的念头是陆西洲出生一年后,她本来想回到律所,但是陆政平一直用孩子还小需要母亲照顾为由阻止,那时候家里有保姆,完全能够照顾几个孩子,她又不是晚上不回来,也不总是忙到深夜,但是陆政平就是不同意。
争吵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丈夫究竟是什么人。后来因为她态度强硬,陆政平没有再坚持,但是矛盾那时候起就埋下了,一年年下来直到她无法再忍受。
陆西洲看着余丹慧,她说的他都能明白,没人愿意被别人操纵一生,就是以爱为名也不行,“你为什么现在回来?”
余丹慧微微叹了口气,“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我没有能力跟他抗衡。国内的新闻我一直有关注,陆氏集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陆西洲唇角微挑,“亏你能大言不惭地说出来,当初一走了之,现在事情结束了,你不用再受他钳制了才回来,算盘打的挺好啊。”
“我……”余丹慧一顿,只能苦笑,陆西洲说的没错,是她怕了那种生活,是她没勇气。
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陆西洲望了眼窗外,今天的天有点阴,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他起身,不想在这个压抑的空间里待下去了,“你回来的事情我会和大哥说的。另外,生下我们,将我们抚养长大,你不欠我们什么,如果你回来是为了弥补我们,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需要,大哥也不需要。如果……你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那就当我们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