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炎心中的念头连变数次,仍然没能得出一个完全让人信服的结论。于是他也就干脆放弃了分析,转而去感受自己魔力泄漏的流向。四人的魔力虽然各不相同,但是流出的部分却多多少少有些感觉一致。四股细流都是流往了地下,就好像溪流一样蜿蜒,在地下绕成了数个奇妙的环形,最后一直流到了格尼薇儿的脚下、身侧。
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白清炎这才注意到格尼薇儿的身旁究竟有着什么。那是一尊高度和小孩差不多的金杯,正是它在那里像是寄生虫一般吸取着诸人的魔力。
(圣……圣杯?这就是圣杯?传说中的天之杯……不对,那玩意儿应该是凯尔特神话当中达努神族万法之釜的衍生,怎么可能有这种功效?)
如果不是几人之前拼尽全力的战斗,此时区区圣杯的吸取根本不算什么。可是诸人没有一个是不带伤的,在被吸取魔力后甚至就连从泥中爬起的力量都没有。
几人之中最强的朱月一声冷哼,强忍着魔力的流失发动了空想具现化。金杯的下面立刻出现了数道裂痕,地面也是瞬间下沉,就连站立在旁的格尼薇儿也不禁为之花容失色,连忙挪开了几步。
“月之王啊,你难道认为你的攻击能够伤到这尊魔导圣杯吗?”在勉强躲开朱月的攻击之后,格尼薇儿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傲然的说道,“这尊圣杯有着吾王的无限之力,同时又有一位地母神为之奉献了生命,以你的力量是绝对无法打破的。”
“不过只是零落在污泥之中的碎叶,连花朵都称不上。”朱月冷笑着说道,“你原本应该是身为地母神的存在,结果却堕落到去委身侍奉‘钢’ 难道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么?”
在听到了这话后,格尼薇儿的胸挺得更高了 尽管那里基本上什么也没有:“在我看来,这才是荣耀所在。从昔日神话时代起,我们大地的女儿们就有侍奉于‘钢’的英雄们的命运,我不过只是延续了这一传统罢了。”
“嘁。”朱月在冷哼了一声之后也就再不出声了,任凭自己跌的满身是泥也不顾了。尽管无论是她还是罗濠都将这幅样子视为奇耻大辱,可当下最要紧的乃是竭尽全力去对抗、破解圣杯的咒法。
“那你是怎样做到从我们身中抽取魔力的?我可不记得我身上的魔力已经衰落到了这样的地步,以致于一个杯子都能从我身上抽走。”沃班侯爵尽管不是四人之中最老的,可他至少也是四人之中看上去最老的。此时他甚至都解除了人狼的变身,眼睛都闭了起来,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这还要多亏了诸位与神之间的对抗。如果不是御身身上都有着地母神的神力,我也无法对其进行抽取。”或许是多年夙愿一朝达成,格尼薇儿显得特别高兴,话也不由自主的多了起来,“月之王自然不用我说。而无论是御身之中的哪一位,都曾经弑杀过大地的女儿吧?尤其是那一位……”格尼薇儿的下巴指向了白清炎,“本身都几乎要变化成地母神了呢。而圣杯曾经夺取过数位地母神的性命,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的。”
“是么?就连有着不死性的地母神都无法避免啊……”沃班侯爵的声音突然就变得疲倦了起来,“那我明白了,你还是快点去死好了。”
沃班的眼睛突然就睁了开来,一双邪眼直接就瞪向了格尼薇儿。这双“索多玛之瞳”可不会管什么大地母神的不死性,只要格尼薇儿死去,圣杯的咒法就一定会受到抑制。
格尼薇儿尖叫了一声,身体从裙角就开始变成岩盐。邪眼的侵蚀之快远超她的想象,转眼之间就已经被盐化到了腰际。
“叔叔!”
伴随着格尼薇儿的一声惊呼,天上便是一道白色的闪电打了下来。看似是如同电光一般的存在,实则却是运动速度太快而被误以为是和闪电混同了。尽管他的全身上下都缠绕着白色的雷电,可是他的形象打从一开始就没变过:白色的头盔,白色的铠甲,白色的马匹,还有手中银白色的长枪,完完全全一身雪白的白之骑士。
白色的骑士迅速的变化成了雾气,隔绝了侯爵的邪眼。随后雾中传来了好一阵 的声音,好像是什么颗粒状的东西掉到了地上一样。等到雾散开的时候,格尼薇儿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毫无被盐化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