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父亲不会做下如此糊涂事,儿不信。”林冠刃说完跪了下去,他不能接受, 他不能相信,父亲在这一桩桩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也不想懂了。
林子桑看向自己的长子,这个孩子如他期望中那般,不仅天赋过人、且行事光明磊落,此时这清风霁月般得少年虽一脸坚毅的做出了选择,可双眸中的痛苦却压也压不住。
他低叹一声:“刃儿,若父亲是个正直良善之人,你会以我为榜样,乃人之常情。但若父亲是个奸佞邪恶的小人,你待如何?”
“儿不知。”林冠刃的心很乱,他想自己没有选择,只能和父亲站在一起,可是多年来的教养和做人的底线又告诉他,不可以。所以,他不知。
“人生下来皆不分善恶,待我们能明辨是非后,却能选择做一个怎样的人。父亲年轻时犯过错,这辈子都走不回去了,可你不一样,你要做一个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的坦荡君子,这便是我之所愿。”
林子桑抬头,冬日里的夜空连星星也瞧不见,月亮也躲了起来,像极了他不见光明的心,从陆云宗盗走灵器的那一天起,他就走不回去了啊。
“儿不解,既然错了,尽力去改正就是,父亲也可以重新选择。”
林子桑收回视线,缓缓转过身去:“我儿切记,这世间事到最后都是邪不胜正,能赢正道的依旧是正道。一步错步步错,父亲已无别的选择,而你也不许有别的选择,秉持着你心中的正义,去做给那些人看吧,哪怕是与我为敌,也不要妥协。”
“父亲……。”林冠刃跪着往前挪了一步,可眼前的人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就关了门。
他垂首,无知无觉地跪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响起一声长叹“去吧。”
跪在地上的少年这才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药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他得了父亲的首肯,哪怕这颗心一辈子都只能待在寒潭里,也绝不会回头了。
次日,天剑宗。
章夏看了看天色,已近正午,以林冠刃为首的执事堂一行人却迟迟没来,她一个人也不知该如何开展下去,便只能坐等消息。
约摸到了未时初(下午一点),腰间的传讯玉牌微震,周长将的声音传来:“夏姑娘,速速下山。”
同一时间天剑宗的弟子得到守门人的传讯后,也纷纷下山去,章夏跟在人群后面,与李清茗遥遥相望,两人对视一秒又各自收回了视线。
她看向与李清茗前面身形急闪的李闲智,猜测应该是发生了大事,不然也不会堂堂宗主亲自下山,且神情焦急、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