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明明已经洗了好几次眼睛,严修济却感觉比头一次更古怪。

或许是因为,之前是在外面,现在却是在自己最私密的地盘里。

周子轶坐在他的床上,就像是一只闯入野兽巢穴的动物。明明是外来者,青年却穿着睡衣,神色轻松,甚至主导一些事。他像是要把这个巢穴也当成自己的家,态度自然而然。

严修济因为外来者“入侵地盘”而下意识地绷紧起来,却又不得不接受他,和他一起生活。

在自然界,某些野兽,只能容忍伴侣进入自己的私密范围。

现在,严修济也要和自己法律上的伴侣,真的在一个房间生活了。

他想着这些事,目光就不由自主地看向上面青年的脸。周子轶刚给他擦掉流到脸颊两侧的洗眼液,忽地发现他望着自己出神,好笑道:“哥,我今天是特别好看还是特别奇怪?你怎么老看着我发呆啊?”

“……没什么。”严修济回过神,说道,“你之前不是想问我问题?问吧。”

“哦。我就想问,我要怎么接待阿姨?”周子轶道,“她有什么特别的习惯,需要我注意的吗?”

“没什么。”严修济理解他的担心,“我妈说不用管她,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怎么可能啊,哥!……不要眨眼睛。”周子轶摁着男人的眼睛,再次慢慢洗了一轮,“你看过电视剧没有,婆婆和儿媳说‘随便’,那就是最可怕的时候啊!”

“嗯?”严修济努力睁着眼睛,注意力却被周子轶的形容吸引过去,“‘儿媳’?”

“嗨,就是个比喻嘛。”周子轶道,“你至少要和我说一下阿姨喜欢吃什么吧?我明天好提前和王姨说啊。哦对了,我还得和王姨串一下供词,不然她在你妈妈面前说漏嘴就完了。”

他边说边又动作轻柔地给严修济擦掉洗眼液,严修济闭上眼,说道:“你就和王姨说我妈来了,所以要收拾一下另一个客卧给她睡就行……明天我也在家,我来说。”

周子轶道:“但是我们睡不同房间的事……”

“先不管她。”严修济道,“要是我妈知道了,就说我们保持私人空间,不一定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