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走出了东大街之后,黄灿就从他小舅子的“高”楼上下来了。他先是窜到赵秀梅的家里,摆出一副街道干部的架势,假装关切地问道:“牛儿他妈,跟拆迁干部谈妥了?”

赵秀梅的儿子小名叫牛儿。她刚把楚天舒他们骂走不久,正在边生闷气边切大白菜,准备做晚饭的菜,听黄灿阴阳怪气地一问,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谈妥个屁呀,你们这些鸡巴干部,都是些硬不起来的玩意儿,说到正事儿就蔫吧了。”

黄灿听了,板起脸来说:“就你这态度,一辈子也别想谈出个结果来。”

赵秀梅把菜刀往菜板上一拍,叫道:“那正好,老娘我就在这儿住一辈子了,看哪个天杀的敢动老娘的狗窝。”

黄灿凶巴巴地训斥道:“哼,我可先警告你,耍泼解决不了问题的。你看看人家王平川,傻乎乎的还跟拆迁干部谈妥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谈呢。”

赵秀梅冷笑一声,说:“老黄,你又忽悠人吧,就那个王傻子,话能说清楚就不错了,还他妈能谈啥呀?”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黄灿气呼呼地说完,一掉头,背着手走了。

赵秀梅抓着菜刀,噼里啪啦地将菜板剁得震天响,剁了一会儿,想想又觉得不踏实,扔下菜刀,解下围裙擦了擦手,直奔东大街而来。

再说黄灿走了之后,故意走到鲁向东的门面房里。

鲁向东的脸上还红肿着。

黄灿走过去,看了看鲁向东的脸,连连摇头:“哎,我说向东啊向东,你惹谁不好,非要去惹那个楚天舒,你知道么,可是一个狠角色,关二爷关大强就是栽在他手里,现在还在号子里蹲着呢。你要是再敢胡来,我拿你没办法,他可是能收拾你的。”

鲁向东自然不服气,骂道:“狗屁!老子会怕他?他妈戈壁的,都是那王傻子下的毒手。”

“咝……”黄灿倒吸了一口凉气,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这王傻子怎么会帮他呢?莫非……”

“莫非什么?”鲁向东站起来问。

“还能什么?”黄灿望了一眼王平川的七层“高”楼,气呼呼地说:“你他妈的,连个傻子都不如。”说完,又背着手走了。

鲁向东看看黄灿的背影,又看看那七层“高”楼,再摸摸红肿的脸,突然醒悟过来,跳出门面房来骂道:“麻辣隔壁的,这里面肯定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