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东厂之后,方明夏回到都察院中,坚持到了傍晚下值,回到家里招来了心腹家仆方三。
“那件事让你查的怎么样了?”方明夏沉声问道。
“回老爷,我今日跟了姓刘的一天,其虽然行踪诡秘小心翼翼,却还是让我查到了端倪。今日午时,姓刘的去了秦淮河的一只画舫,我已经查过,那画舫新近转了东家,新的东家是福建人,姓郑。”方三报告道。
方明夏点点头,挥手让方三下去。
虽然被刘孔昭逼迫投靠了唐王,对刘孔昭方明夏却并非十分信任,刘孔昭只是一个失去爵位家世的丧家犬本身没有多少实力,有些事情方明夏更愿和站在刘孔昭背后的郑家直接接触。
于是,方明夏便派人跟踪刘孔昭,终于找了郑家人所在的地方。
当天夜里,方明夏径直去了秦淮河上了那个画舫,就见画舫内稀稀拉拉没有几个客人。方明夏直接上了二楼,坐在一间雅间,对着跟来的老鸨露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御史方明夏,去请你们画舫真正的主人来!”
老鸨愣了一下,矜持一礼后退了下去。没多大一会儿,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走进了雅间。
“方御史你好,我是郑芝豹。”郑芝豹对着方明夏拱拱手,坐到了方明夏的对面。
“方御史,你应该直接和刘伯爷联系,跑到我这里来似乎不合规矩。”郑芝豹淡淡地说道。
“郑将军知道,咱们做的本就是逆天的事情,还谈什么规矩不规矩。刘孔昭算什么伯爷,他现在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罢了,有些事情我更愿直接和郑家打交道。我想知道的是,郑家现在已经富贵之极,为何还要趟夺嫡这趟浑水?”
郑芝龙和郑鸿逵都是伯爵总兵,郑森又是巡抚这样的封疆大吏,掌握着大明的海贸富可敌国权倾东南,在方明夏眼里,郑家已经没必要冒险。
“富贵之极吗?只不过是表象罢了。现在郑家的富贵好比建在沙滩上的楼阁,轻轻一推恐怕就会塌陷。”郑芝豹皱了皱眉头,叹道。
“整个大明都知道,我郑家是海盗出身,能够跻身官场本就是异类。朝廷内忧外患无暇顾及东南,这才给了我郑家做大的机会。可是郑家要想保住这份富贵却必须得小心经营。所以,我哥哥送了大木去南京国子监,并拜在东林党党魁钱谦益门下。
大木比较争气,竟然立下战功当上了巡抚,连带着我两个哥哥也都封了伯爵。但那有如何?现在我郑家的根基都要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