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邦曜顿时明白皇帝的目的了,施家也是江南大族,他的父亲,祖辈都在朝任过官,在江南有一定的分量。
施邦曜跟在朱栩身后,脸色微肃的道:“皇上言重了,江南士林与天下士林一样,都心系我大明社稷,皇上与朝廷也都是为了中兴大明呕心沥血,最多不过是一些不理解,说不上不满……”
朱栩笑了声,点到即止。
想要瓦解江南士林的抗拒之心,就得从内部做起。方孔炤是给予信任,这施邦曜就是不动声色的敲打了。
一个是一省巡抚,一个是省会的府尹,这两人的态度至关重要。
施邦曜心里这时也忐忑了,施家是江南大族,如果不能跟着皇帝走,只怕后果难料。
可是,他们如何跟着皇帝走?交出所有田亩吗?家里那些族老只怕宁死都不肯答应!
朱栩自然没有要在南直隶大动干戈的意图,漫步走着,与施邦曜闲聊,说的都是南直隶近年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不深不浅。
越是如此,施邦曜心里越是不安。皇帝对南直隶的了解显然不是“偶尔听说”,是长久关注的结果,这说明皇帝心底自有一番计划,这个时候找他来,多半是想要他表态的。
施邦曜神色还算镇定,抬着手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朱栩“唔”了声,背着手道:“不急,时候未到,你先帮着方孔炤做好分内事,督政院,大理寺,刑狱司都要抓紧,朕在江苏也待不了多久,朕走之前要看到成效。”
施邦曜压着心里的慌乱,道:“臣遵旨。”
这个时候,曹化淳上前,在朱栩耳边低语了一句。
朱栩神色不动,转头看向施邦曜,淡淡道:“惠字头的商会,在江南似乎一直处境不太好?”
施邦曜闻言就是一惊,躬着身,目光有些闪烁的道:“虽然江南文华如星,可总有些刁民,微臣回去之后,定然严查。”
朱栩看着他,拍打着手里的折扇,没有说话。
惠字头的商会,天下都知道这是他的钱袋子,甚少有人敢不给面子。可唯独在江南一些地方,是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