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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三年八月,界河两岸已经是天高云淡,秋意正浓。

古城扬州,则迎来了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秋风一起,意味着装满了产自中原的瓷器的海船可以顺风而下,驶往遥远的异国他乡了。而扬州此时则和海州并立,都是中国瓷器的出要输出港口。扬州城外的长江码头上,到处都是正在装运的各国海船。而扬州城内的运河码头上,从徐州和开封府驶来的纲船上,也大都载着精美的瓷器和各种来自中原还有北地的玩意儿。其中最让扬州城的读书人们感到新奇的,则是一本本《文曲星》月刊杂志。

在扬州馆驿的一间上房内,摆放着一个温酒的红泥火炉,炉子上烫着一壶老酒,正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苏辙抿了一口老酒,手里捧着一本《文曲星》的创刊号,正在低声诵读一篇文章,正是今科探花纪忆的那篇万余字的“对策”文,还不时轻轻点头。

这位名列唐宋八大家,还在元祐更化期间当过副相尚书右丞和门下侍郎的名臣今年已经61岁了,不过仍然有一副堂堂仪表,略显清癯,透出一股子久居人上的大臣气度,但也不失文人的风雅之气。

“是篇好文吧?”

一个长得和苏辙生得几分相似,却更消瘦,更苍老,虽然留了一部花白的大胡子,可是仍然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洒脱的老者突然开口。

这位老者一身白色长衫,手中持着一把折扇,更显出了儒雅洒脱之色,只是眉宇间却透着一丝忧郁。

不用说,这位看着比苏辙年长一点的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苏东坡了!

苏辙眉头一蹙,点点头道:“章子厚倒是得了一个不错的孙女婿啊。”

脑海中,旋即浮现出一张总是气呼呼,又带着几分得色的老脸。

说起来苏家兄弟和章惇本来是老相识了,大家都是官n代,父辈就是好友,又是差不多时候中的进士。如果不是遇上了王安石闹新政,两家各自分属新旧两党,现在说不定还是至交好友呢!

而这么多年的党争,几起几落的遭遇,已经让苏家这两兄弟都萌生了退意。

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有起复,仍然有“安置”处分在身,就是想退也退不出来啊!

不过现在韩忠彦已经拜了次相,而章惇又因为在拥立定策的问题上站错了队,倒霉已成定局,所以两兄弟的起复也是时间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