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劳烦你前面带路。”钟傅道,“本官要点验首级!”
“可是……”高俅哑着嗓子说,“可是下官还得带兵出击……”
“出击?”钟傅问,“打谁啊?”
“打西贼。”高俅说,“仁多大首领献了一计,可以一举拿下喀罗川和秦王川。下官统带的殿前军要打头阵的……”
殿前军要打头阵!
高俅这么说,当然是想让钟傅饶一把了。现在要是追究什么杀良,什么虚报。那么殿前军的几千人可就上不了战场了。没有他们,熙宁军是很难打败嵬名察哥指挥的铁鹞子和卫戍军的。
可钟傅怎么可能让别人去立功,自己跟着打酱油?在这里,他才是老大!
“就是要越过黄河攻入西贼境内了?”钟傅沉着声问,“有抚司的将令吗?”
“将令?”高俅回头看了看童贯和张叔夜。
张叔夜脸色铁青,就在马上拱拱手道:“使相,下官有密旨在手,许便宜行事。”
密旨?
还便宜行事?
这回轮到钟傅皱眉头了,官家怎么能越过熙河、泾原抚司给下面的一个知州下调兵打仗的中旨呢?
这不是把打仗当成儿戏了?令出多门是用兵大忌啊!
本朝因为疑心病太大,已经把军前的指挥权拆了又拆,搞什么大小相制,文武相制,将兵不知,还用中官监军甚至直接领兵。都乱得一塌糊涂了,现在还来中旨调兵,以后还怎么指挥打仗?
“中旨在哪里?”钟傅道,“本官看看。”
张叔夜没有办法,阴着脸儿从怀里掏出个折子,双手递给了钟傅。钟傅展开一看,上面是熟悉的瘦金体,不仅是中旨,还是手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