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乱,门口小厮早就匆匆进门找老爷和管家去了,此时老管家颤巍巍地小跑出来,气喘吁吁,差点崴了脚,嘴里喊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老管家在池家地位超然,池家老爷也是十分尊敬他的,旁人自然不敢将他当一般管家使唤。
见了来人,原本已经上车的温信阳又下来了。他神情冰冷,一双黑色军靴将小腿包裹得笔直修长,一手在袖口上理了理,客气地颔首:“老先生,有事?”
“哎呀……”老管家看了眼自家少爷,只觉丢人现眼,但能怎么样呢?他自小看到大的娃娃,自家人说说也就是了,可轮不到外人欺负去。
哪怕是未来的亲家也不行。
老管家仗着自己年纪大了,拿手杖打开两个警卫员,嘴里道:“你们可轻着点,这是我家小少爷!”
警卫员一愣,嘴巴里能塞进鸡蛋去,目瞪口呆。
早听说池家小少爷特别能作,没想到还有这种作法?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温信阳也愣了一下。他只见过池云非小时候的照片,对如今的池少爷可是半点不熟悉。
他十三岁出国,十七岁回来照家人要求抬了房姨太太,留下孩子后又出了国,久不归家,儿子炀炀都不怎么认得他。
如今他回来正式接手温家大本营岳城的城防总务事宜,同时也得如约迎娶已成年的池家少爷。但两人从未见过面,如今这出乌龙竟是彼此的初见。
温信阳默不作声地看向还在揉手臂的池少爷——对方着车夫扮相,戴着帽子,脸上不知涂了什么脏不拉几的,只那双猫眼十分明亮,黑白分明,看着倒是有几分机灵劲儿。
他移开视线,语气平板无波道:“得罪了。”
池老爷和太太也紧赶慢赶地跑了出来,温太太还挽着池太太的胳膊,见了温信阳就道:“听说你见到云非了?他人呢?”
池云非:“……”
池云非站在石梯下,头回生出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的念头。
池老爷眼皮直跳,恨铁不成钢地道:“池云非!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