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查封城林家。”池云非摊手,“用你的关系去查,绝不能暴露我和温将军,查她几个哥哥,还有她父亲,包括她的其他亲戚。我记得过完年你们不是有项目要和他们合作吗?”
柳远亮先是一愣随即心里悚然一惊。
林家男人从事的工作几乎都和军部有关,虽然职位不高,但前途无限,加上如今有温家做后盾,林家老爷——也就是林子清的亲爹更是升迁有望,或许还能拿个实权职位。
柳家不过是普通生意人,同军部能有什么生意可做?
这事不能深想,柳远亮不知池云非知道了多少,温家知不知情,但这话一出相当于揪住了他的命脉,他牙都要咬碎了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试探道:“都说池少消息灵通,这事也是……你自己查出来的?”
“听别人说的。”池云非笑呵呵地,“生意好是好事啊,柳少这么紧张做什么?”
“不紧张……”柳远亮呵呵两声,双手撑在膝盖上,思来想去只得点头,“行,这事我亲自去办,保证不出问题。”
“最好是这样。”池云非话里有话道,“否则我可不保证我和将军闲聊时会说些什么,唔,最近的八卦还挺多的。”
柳远亮脸色阴晴不定地离开了温府,池云非亲自送到门口,笑容可掬。等车走远了,温信阳才从石阶上下来,看着他的背影道:“别把人逼狠了,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何况是只狡猾狐狸?”
“就他?”池云非哼唧一声,“顶多是只臭名昭著的黄鼠狼。”
温信阳挑起眉:“据说你和他之前关系不错。”
“那是在他想挖我墙角之前。”池云非干脆利落斩断关系,半点不给对方留后路,“谁想绊我一脚,我就让他尝尝断手断脚的滋味。”
温信阳还真挺喜欢他这样的性子:爽利干脆,有仇必报,有始有终。个头虽不高长得又过于可爱,脊梁骨却比许多三大五粗的糙汉子都要硬——在家人面前例外,撒泼耍赖什么都能来,将大丈夫能屈能伸练得是炉火纯青。
被柳远亮这么一折腾,夜已深了,墙外传来子时的更声,打更人声音悠远响亮,换防的城防巡逻队迈着整齐的脚步踏过石板路,鞋底擦出一致地“嚓嚓”声。
快过年了,岳城这地儿很难下一次雪,湿冷的温度直往骨头缝里钻,池云非整个人缩在厚厚的外袍里,同温信阳慢慢穿过长廊,绕过花园,往君竹院走去。
偶尔遇到路过的下人,便朝他们低头让路,池云非主动牵着将军一根小手指晃来晃去,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