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小心看了一眼,笑道:“这两日老板请了‘金福班’的人来唱新戏,楼下人多热闹,楼上很安静的,绝不会吵到小公子。”
池云非帮炀炀拉起披风后的小兜帽,将毛脑袋全都遮挡了进去,笑道:“不碍事。”
温信阳走在前头,面无表情,他难得带家人出来吃饭,只穿了身便服,西装裤剪裁合身,显得双腿修长,他微微挽起一点袖口,一手插兜,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和黑色精致的表盘。
池云非平日也常和兄弟们来这里聚餐,因为喜欢热闹,经常都在大厅里坐着听戏,兴致来了还会打赏些金银首饰,望悦楼的人都认识池少爷,一路走来,都有人朝他问好。
到了楼顶,包厢里果然不怎么能听到楼下动静了,从敞开的窗户往外看去,能看到岳城的夜景,万里灯火,蜿蜒出一条属于地面的星河,再远一些能看到岳城的护城河,在月色下泛起一点波纹,仿佛一头从沉睡中苏醒的大鱼,在月色下晒着鱼鳞。
画舫在远处成了小小的一两个红点,夜风裹着寒意撞到人脸上,让人脑子清醒,深吸一口气,便使得沉闷的身体鼓胀起来,淡淡的梅香混合着楼下挑着担子卖糖水的味道,沁人心脾。
“小心感冒。”温信阳脱了外套挂在门后衣架上,拿了热毛巾过来给炀炀擦脸,顺手关了半扇窗户。
炀炀仰头乖乖擦了脸,又拿着毛巾擦手,外头有小姑娘脸红红地进来上茶,端了些糖果点心放在小少爷面前,温声道:“这是老板特意让人送来的,小公子慢用。”
炀炀拿起一块点心,开心地冲池云非“啊”了一声。
池云非靠在窗边,比了个手势:“要跟姐姐说什么?”
炀炀转回头去,又拿了一颗糖果放在小姑娘手里,奶声奶气地:“谢谢!”
小姑娘受宠若惊,忙弯腰谢过,后退着关上门离开了。
温信阳站到池云非身后,看着外头的夜景——他回国这么久,其实也是头一回出来吃饭,感觉前些日子又是接手公务又是准备娶亲,连轴转了好些日子,忙得都快忘了生活本来是什么样了。
“我让他们准备了招牌菜。”温信阳道,“你有喜欢的就让他们另加。”
“不用。”池云非心里甜蜜,嘴角一直带着笑,“招牌菜就很好了,你以前没来过?”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