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很大,凭栏边挂着白纱,屋里摆放着书架和博古架,架上堆着不少精致瓷器,墙上挂着一把古琴,角落摆着盆栽;正中间则是一张大圆桌,这会儿摆满了吃食和上好的女儿红,而桌前围满了人,都是岳城知名的纨绔少爷。
按理说,这种场面早该不醉不归,一群人闹个天翻地覆,满地是摔碎的瓷器都不足为奇。
可眼下房间里却静悄悄的,气氛几乎凝滞了。
宁婉香一头问号,再看向坐在凭栏边一边吃桔子一边听单口的两人,心下瞬间了然。
他忍不住弯了下嘴角,躬身行礼:“婉香见过将军和各位少爷。”
桌前如坐针毡的众人终于看到了救星,一个个就要放下筷子起身,道:“宁爷刚才唱得太好了!来来!你坐!”
“这屋里有些热,正好了我出去透透气……”
“池少不是最喜欢听宁爷唱曲儿了吗?宁爷来了,让他单独给你唱一个!我、我去个茅厕。”
“要没酒了,我去喊人上酒!”
池云非懒洋洋回头看了众纨绔一眼,腮帮子鼓了鼓,将嘴里的桔子吞了下去,拖长了声调老佛爷似地道:“都坐下。”
“……”
众人敢怒不敢言,只得硬着头皮又坐了回去。
宁婉香去了凭栏边,问道:“今天的戏怎么样?”
“好听!”池云非将剥得完美的桔皮倒过来扣在凭栏上,一手托腮看他道,“下一幕什么时候上?”
“多演几场再说,看看观众反应。”宁婉香道,“这还是我头一回参与戏本编写,前朝时这戏已经很经典了,再改的空间不大。但我总觉得两个主角在这里头的反应……”
池云非喜欢听戏,两人便就这么聊了起来。温信阳坐在一边,手边放着杯热茶,手里拿着一本书,在这锣鼓喧天里坐得是四平八稳,偶尔张嘴吃媳妇儿投喂的桔子,从进屋到现在,连多一眼都没赏给桌前那群纨绔少爷。
池云非难得出门可以不带炀炀,温信阳允他邀请狐朋狗友,也默认了他可以喝酒。池云非憋了好几天的心情终于放松不少,同宁婉香聊够了,又不满地瞪向桌前那群食不知味的家伙。